死后的哀榮再多,也沒辦法換回這條鮮活的生命。
“嘉民的妻子,媚兒同志知道這件事情嗎?”下一刻,安江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向古云山沉聲詢問道。
“她現(xiàn)在在陪著嘉民同志。”古云山語氣低沉道。
“好的,我知道了。”安江沉默一句,旋即向古云山道:“嘉民同志的追悼會時間定下來之后通知我一聲,屆時我會去參加,送他最后一程?!?
“好?!惫旁粕疆?dāng)即點頭應(yīng)下。
安江掛斷了電話,拿出手機,打開通訊簿,翻出胡媚兒的號碼,沉默良久后,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后,旋即接通,但是那邊卻沒有任何聲音。
“媚兒,逝者已逝,生者節(jié)哀。嘉民是個好同志,也是個好丈夫,我想,他也不希望你傷心的。”安江心頭長長地嘆息一聲,向胡媚兒低聲道。
一聲落下,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了胡媚兒壓抑的啜泣聲。
安江聽著這凄楚如杜鵑啼血般的聲音,心頭也極其不是滋味。
這一刻,他都想出現(xiàn)在瑯琊,去送李嘉民最后一程。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這么做。
這個時候,齊州需要他站在這里。
身在官場,看起來光芒萬丈,可很多時候,就是這么的身不由己。
“媚兒,一定要好好活著,千萬別做傻事……”安江向胡媚兒溫聲道。
他最擔(dān)心的事情,就是胡媚兒承受不住李嘉民離世的打擊,會重蹈當(dāng)年他母親的覆轍,追隨著李嘉民的腳步而去。
胡媚兒只是一直哽咽,什么話都不說。
安江又溫聲寬慰了幾句,最后叮囑一句后,掛斷了電話。
緊跟著,他找出吳冕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旋即傳來吳冕有些哽咽的聲音:“領(lǐng)導(dǎo),我剛剛和古書記在一起,他給您打電話了,我就沒給您打……”
“嗯?!卑步瓚?yīng)了一聲,向吳冕沉聲道:“嘉民同志已經(jīng)去了,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情,你要料理好他的后事,不要讓他有后顧之憂,尤其是照顧好媚兒同志的情緒,別讓她做什么傻事!這兩天,你安排一下讓媚兒同志的學(xué)生去看看她,她是個好老師,看到孩子們,有什么傻念頭也會打消的……”
“好,領(lǐng)導(dǎo)您放心,我會做好這些事的?!眳敲岵患偎妓鞯挠昧c頭應(yīng)下,然后道:“領(lǐng)導(dǎo),您也節(jié)哀,不要太傷心?!?
“是啊,逝者已逝,我們這些生者,都要堅強?!卑步痪洌缓鬀]有再繼續(xù)說什么,便掛斷了電話。
只是,這則消息讓安江原本存著的所有疲憊和困意都盡數(shù)消散。
他聽著遠處轟隆流淌的洪水聲,目光沉郁。
青山無,永懷碧血;日月行天,以鑒丹心。
良久后,安江點了三根煙,插在地上,望著那明滅不定,隨風(fēng)飄搖的青煙,喃喃道:
“嘉民……”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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