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開來的是吉普車,空間太小,根本無法平穩(wěn)地安放擔架。
就在程月寧思索要怎么辦的時候,宋時律暗處走了過來。
“月寧,大伯娘這是怎么了?你們是要轉(zhuǎn)院嗎?用我的車吧,軍用卡車的后車斗又平又穩(wěn),方便送病人?!?
說著,他便要伸手去接擔架的一頭。
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擔架的邊緣,另一只更加寬厚有力的大手,已經(jīng)搶先一步,穩(wěn)穩(wěn)地握住了擔架。
宋時律一愣,順著那只手抬頭看去。
昏暗的月光下,一張輪廓分明、神情冷峻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
宋時律的瞳孔一縮,是顧庭樾!
他怎么會在這里?
不等他反應(yīng),遠處傳來一陣引擎聲響起,由遠及近。
最終停在醫(yī)院門口。
車燈雪亮,將幾人籠罩其中。
教官露出一口牙,“車,我們也有?!?
顧庭樾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歸隊晚了,也要受處分的,宋營還是先管好自己?!?
宋時律的臉色變了變,隨即他抬頭,看向程月寧。
他以為,程月寧聽到自己拼著被處分的風險也要來幫忙。這份情誼,至少能換來程月寧的一絲軟化,一絲原諒。
然而,程月寧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
宋時律眼睜睜地看著顧庭樾幫程家人將擔架抬上卡車。
程月寧、程建國、程長冬,也相繼跟著上了車。
他就像一個局外人。
程家人都上了車,卡車發(fā)動,駛?cè)胍股г诼返谋M頭。
宋時律在原地站了許久,他都久久沒有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上了自己的車,掉頭,返回軍區(qū)。
……
回到軍區(qū),先去做了任務(wù)交接。
對于他的遲到,他手下的兵,已經(jīng)和王政委說過了。
王政委看著他,忍不住嘆氣。
他揮揮手,“事已至此,你得往前看。其實——”
他想說蘇同志不錯,但想了想現(xiàn)在蘇若蘭的狀態(tài),又忍不住嘆氣,“你和她好好過。”
宋時律木然離開,然后,去了軍區(qū)醫(yī)院。
推開蘇若蘭的病房門,就看到蘇若蘭躺在床上,曾經(jīng)紅潤的臉頰如今枯瘦蠟黃,毫無光澤。
如果程月寧在,一定會大笑,這就是所有認識宋時律,都為之意難平的一對才俊佳人!
這一世,他們結(jié)婚了,也就不過如此!
蘇若蘭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來,看到宋時律,她眼中沒有喜悅,只有積壓已久的怨氣。
“你怎么才回來?你不是說今天下午就到了嗎?為什么這么晚?”
她的聲音尖銳,充滿了指責。
“我一個人躺在這里,難受死了,你知不知道?”
宋時律剛經(jīng)歷了被顧庭樾的碾壓,心里憋著一股難的挫敗,心情本就煩躁,此刻聽到這連珠炮似的抱怨,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的語氣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你現(xiàn)在怎么渾身都是怨氣?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蘇若蘭被他說的心里一慌,心里憋著的怨氣立刻消了下去。
她扯出一個委屈又堅強的笑,“我……我就是躺太久了,心里難受,還擔心孩子不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你發(fā)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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