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寧看著水壩,目光決然。
劉娟有些猶豫,“可是這個水壩剛建成五年,月寧你說它有決堤的風(fēng)險,這話說出去,應(yīng)該不會有人信吧?”
她相信月寧的能力,但別人不會信月寧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姑娘呀。
何春花也嚇住了,“而且一個不好,就是造謠生事,要被抓起來吧?”
劉娟咬了咬牙,知道程月寧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她既然說得這么嚴重,那問題就一定很嚴重。
于是她問,“月寧,你有多大把握?”
程月寧抬頭看著水壩,“這不是把握大小的問題,這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我們不能賭!”
她指著下游的方向,“一旦潰壩,后果不堪設(shè)想!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也必須阻止它發(fā)生!”
程月寧的話,像一記重錘,敲在了劉娟和何春花的心上。
他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洪水滔天,村莊被毀,家破人亡的慘狀。
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好!我們聽你的!你說怎么干,我們就怎么干!”劉娟咬著牙,下定了決心。
何春花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程月寧看著他們凝重的表情,扯了一個笑,安慰他們。
“你們先不用這么緊張,我只是說有風(fēng)險,還不一定,要找人專業(yè)的人來評估之后,才能真正下定論。”
她想了想,“我們現(xiàn)在就回縣城,去縣水利局,把這個情況上報。”
三人說干就干,立刻下山。
買來的魚也顧不上了,劉娟直接塞給了一個相熟的村民,拜托她帶回家,然后他們則馬不停蹄地往縣城趕。
去縣城的路不好走,還是土路,坑坑洼洼。正好有一輛拖拉機要去縣里送貨,三人搭了個順風(fēng)車,一路顛簸著到了縣城。
縣水利局是一棟兩層的灰磚小樓,門口掛著白底黑字的牌子,墻上還刷著“水利是農(nóng)業(yè)的命脈”的紅色大字標語。
三人確認找對地方了,立刻走了進去。
一樓的辦公室里,幾個穿著干部服的人正在喝茶看報紙,見她們進來,只是懶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同志,我們找領(lǐng)導(dǎo),有重要情況要反映。”劉娟走在最前面,大聲說道。
一個年紀稍長的人指了指樓上,“馬主任在二樓辦公室?!?
三人道了謝,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樓梯上了二樓。
馬主任的辦公室門開著,一個四十多歲,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挺著個肚子的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后,看著文件。
他就是馬主任。
看到門口探進來的三個年輕姑娘,他皺了皺眉,眼神里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輕視。
“你們有什么事?”
程月寧上前一步,“馬主任您好,我們是紅旗公社的,我們發(fā)現(xiàn)東湖大壩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有潰堤的風(fēng)險?!?
馬主任眉頭皺緊,官腔十足地教訓(xùn)道:“小同志,你們的心是好的,但不要危聳聽!東湖大壩是我們縣里的重點工程,每年都有專人檢查,結(jié)實得很!”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仿佛程月寧她們是在無理取鬧。
“馬主任,這不是危聳聽。”程月寧不卑不亢,“我觀察到大壩有多處滲水點,壩基周圍的土壤也有不正常的沉降痕跡,這些都是有科學(xué)依據(jù)的人命關(guān)天,不能大意!”
“科學(xué)?”馬主任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小姑娘,口氣倒不小。你是哪個單位的專家?有水利部的鑒定證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