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不防地知曉一些事情,溫迎還是沉默看了一陣,“是嗎,可你對蘇念,當真沒有一點情?人的感情不是一成不變的,你們?nèi)缒z似漆也是很多人親眼所見,我確診那天,你也確實在給她放煙花慶生。”
甚至,在她生日那天。
他都在陪著蘇念放煙花。
“那天是她生日,卻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标懼敶粗?,“那段時間,周聿即將出獄,我想你應該是忘記了,我以為,你會想起來的?!?
那天,確實是他較勁兒了。
因為周聿在他們結婚紀念日第二天就會出來。
“周聿要出獄本就讓我岌岌可危,以前紀念日你從不忘的,唯獨那次,你許久都沒跟我提,我自然,想多了些。”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深藏在心中那點稱不上光鮮的想法全部托盤而出。
結果扭頭,溫迎想跟他離婚。
其實他怎么會猜不到呢。
他心里一直都清楚的。
一直以來,他都有在跟她鬧別扭。
就連放的煙花,都跟蘇念無關。
溫迎恍惚了下。
想到了那時候自己的狀態(tài)。
眼下驟然明白了陸謹川那時的心境。
那場高調(diào)的煙花大秀,竟是藏著對她的無聲控訴和祈求她對紀念日以及他的關注。
可……
“那陣子我身體已經(jīng)很不舒服,自己都快顧不上,你也不?;丶遥o念日還有精力過得起來嗎。”她不想讓他覺得,那時候她是因為周聿。
那陣子她生病,身體反應已經(jīng)越來越明顯,懷著恐懼和痛苦,陸謹川那一段時間也很少回家,她還能有什么念頭。
剎那間。
陸謹川眼睫顫了顫。
忽然又將自己拉入那個時刻。
那時候有一段時間他是在躲著溫迎的,他總是會擔心,她會因為那個人毫不猶豫跟他斷了關系。
而不知,她卻是因為病痛才陷入煎熬。
直到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不在意了,要是可以,他想回到那個時刻,要是他能問問她,能陪著她,或許是不是就……不一樣?
溫迎將床頭柜上的藥盒拆出來兩顆:“別折騰自己了,吃了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陸謹川忽地攬住她的腰身,閉著眼貼在她小腹:“我承認,她的存在是我想讓你在意我一點,我用了最可笑的方式,感情上我沒有做到絕對理智,但溫迎,我對你的心,你不需要有任何懷疑,無論是心還是身,我沒背叛過你?!?
他的嗓音啞著,一字一句很緩慢。
字字扎到溫迎心口。
讓她眼睫都跟著顫動,不知為何,眼瞳澀得厲害。
好像掙扎許久,都要自己忘懷了,猛不防地給了一個真相,像是愈合劑,讓她驟然看清,原來不是忘懷就是愈合了,是無可奈何了,猛不防拋出來,撫平的不知是傷疤還是心里的疙瘩。
他們,一個驕傲,一個要強。
是是非非、對與錯,誰又能論個明白。
陸謹川說完,就松開了她。
他轉身去吃了溫迎剝出來的藥,往床上一趟:“我最近有點累,放心,你的話我還是聽的,藥會好好吃?!?
“當然,你要是看我可憐想留下陪我,我也樂意?!?
溫迎無聲攥攥拳頭,僵硬道:
“你睡你的?!?
陸謹川閉著眼勾了勾唇:“好吧,那下次?!?
他當然知道溫迎不會留,他也不會讓她留,現(xiàn)在她也病著,他不想把病氣傳給她。
溫迎看了他須臾,知道他挺不舒服了,悄然出了臥室。
關上門那一秒。
她捋了把頭發(fā)。
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絲絲縷縷壓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