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zhuǎn)頭,抬手就擦了下眼淚。
卻驟然發(fā)現(xiàn)手指上有東西。
她定睛一看,是她那枚早就摘了的婚戒。
如今重新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上——
幾乎以前的記憶回籠,讓她恍惚了一下。
陸謹川知道她看到了,“以前這枚戒指不是我親自為你戴上的,時隔這么多年,迎迎,以后都不摘了,好嗎?”
溫迎此刻心情沉郁。
其實在陸謹川昏迷期間,她想明白很多事了。
眼下看到這枚戒指,她甚至……不排斥了。
可眼下。
她甚至顧不上思慮戒指的事。
一直以來。
她都將自己壓抑的太狠,始終沒有宣泄口。
哭也是因為猝不及防,還是被陸謹川戳到了最敏感的神經(jīng)。
她從小到大,幾乎沒什么人堅定不移地選擇過她。
哪怕是周明康、哪怕是周聿。
周明康重心全在私生女身上,周聿則愛也是有條件。
所以一直以來,她覺得能有個自己的孩子,與自己緊密相連才是真的,她和孩子永遠是雙箭頭。
可陸謹川——
這樣一個跟她鬧的崩盤的男人,卻在這種時候堅定不移。
她忽覺人生,好像真是怪誕。
總會跟認知有所偏差。
“哭什么?”他追著她轉(zhuǎn)頭避開他的方向而去,一看她紅著眼一不發(fā)地掉眼淚,激得他神經(jīng)都在泛濫,只能不由自主心疼的哎呦一聲,伸手擦她下巴的淚:“你再考核考核我,什么招兒我都接,行不行?”
溫迎推開他的手,無意識摩挲了下無名指的鉆戒:“你還挺有耐心?!?
陸謹川也不管她推不推開他,再次迎上去,兩手捧著她的臉,大拇指指腹一點點給她擦拭:“你好好養(yǎng)身體,傷口雖然是微創(chuàng),但生病那么久本身對你有損耗,等你好一些,我跟你說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現(xiàn)在還不能說,時機不對?!?
“……”
溫迎不想管他了。
經(jīng)過陸謹川這么抑揚頓挫一陣折騰,她相對緩和了些情緒。
下午的時候。
瞿隋蘭又過來一趟。
溫迎的情況基本上已經(jīng)在愈合,可以獨立下床,不影響什么事情。
與此同時。
溫迎也知道了周明康的一些消息。
“那個畜生,現(xiàn)在也在一家醫(yī)院?!宾乃逄m提起對方就氣得發(fā)抖:“他出了點事,好像是被人報復了,手腳都被打得粉碎性骨折了,聽說挺慘的,治療之后要收監(jiān)?!?
溫迎喝粥的動作一頓。
“報復?”
“那種畜生,得罪一些人也不奇怪,倒臺了多的是人想收拾他?!宾乃逄m憤恨道。
溫迎卻覺得應該不簡單。
在周明康即將被抓之前,這么個時機卡得正正好,將對方搞得生不如死。
粉碎性,那么大年紀了,恐怕后面都難自理。
余生都完了。
也幸好。
她早就不對周明康抱有期望了。
哪怕發(fā)生了被周明康綁架墜樓的事,她都不會難過了,唯獨,因為這件事,讓陸謹川也遭受了一遭,她心里很不得勁。
她在醫(yī)院又住了一周。
各項檢查又做了個遍,確定當下一切穩(wěn)定。
傷口也愈合。
便辦理了出院。
陸謹川外傷內(nèi)傷其實恢復起來要比她難一些,但現(xiàn)在也基本上不影響行動了。
出院這天,陸謹川也辦理了出院,跟她一道兒離開醫(yī)院。
溫迎沒讓瞿隋蘭他們過來接她。
眼下她身體,除了還需好好休養(yǎng)以外,沒有任何問題了。
姜黎過來給陸謹川收拾好了一應物件。
陸謹川后背的傷,還有胸口肋骨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康復。
甚至,原本前幾天還能自己站立的男人,突然又走不了,需要輪椅了。
溫迎還被他嚇了一跳的。
“你什么情況?再讓醫(yī)生評估一下能不能出院吧?!?
陸謹川捂著胸口,看著她:“我接下來應該還離不了人,你也知道,我起身都得人幫忙?!?
溫迎忽然眉心一動:“所以?”
“你不打算對我負責嗎?”他仰著頭,眉眼精致又挺從容:“我回婚房,你在的話,我還安心些?!?
溫迎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白他是在耍賴,可她也清楚,陸謹川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為她。
“你知道的,我現(xiàn)在肺還在疼,肋骨不能使勁兒,澡都不能自己洗?!彼^續(xù)慢悠悠說著。
姜黎在后面握著輪椅把手,忽然有些怪異地看了陸謹川一眼。
他真挺不習慣這樣的陸總的。
溫迎當然是反駁不了陸謹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