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嬌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未婚夫,又會失去,下意識地,她攥著他袖子的手更緊了些,聲音帶著不確定,“蘭亭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真的是為了你和皎皎……”
崔蘭亭眸光清冷地凝視著她,沉默著。
僵持的氣氛不出片刻,他忽然笑了笑,眼中無波,情緒好似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卻叫對面的人莫名松了口氣。
就好像剛才,只是江月嬌看錯了,是她太心虛害怕,所以看錯了。
崔蘭亭溫聲開口,“我知道你沒有壞心,你這樣為我著想,我很高興。”
“但是——”轉(zhuǎn)折后的話暫且沒說。
他伸手要將攥著自己袖子的那只手拽下來。
江月嬌握得很緊。
崔蘭亭力氣比她大,他臉上掛著笑,動作不容拒絕地、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扯下。
就在江月嬌眼眸有了委屈不甘的水光時,他轉(zhuǎn)而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她驚訝,眼中的水氣蓋住了狂喜。
她感受他手心的溫度,見他另一只手從懷中取出精美的玉簪,輕柔小心地將玉簪插進她的發(fā)髻。
崔蘭亭“含情”的聲音,自她額前響起:
“嬌嬌,以后我們是一體,凡事皆要與我商量,不要背著我,做傻事?!?
“好嗎?”
他問得無比溫柔。
聽不出絲毫惡意與不喜。
江月嬌原本還沉浸在收到玉簪、被牽住手的喜悅里,無論他說什么,她都想答應(yīng)說好。
可當意識到,他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說服她不要傷害趙福寧的時候,她的心狠狠抽疼了一下。
先前就動過的殺人念頭,在這一刻,又動了。
殺欲達到巔峰。
手心傳來的溫度很暖,江月嬌笑著看著崔蘭亭,“好,我都聽你的?!?
她就是喜歡他。
他的溫柔,他的才華,他的偽裝,她都喜歡。
江月嬌相信等沒了趙福寧,未來日子那么長,終有一日,他能愛上她,他會真心實意地送她禮物。
他們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而那一天,這個世上一定沒有趙福寧了。
*
長平侯夫婦在壽安伯府閑談了一日,鞏固兩家的關(guān)系,下午看戲,又留下來用了晚膳。
江月嬌一直坐在席間,乖順得體地聽著長輩們說話,在提及自己時,露出羞赧謙虛的笑容,再回上幾句禮貌的話。
根本看不出,昨日被攝政王府的人帶走的窘迫和狼狽。
當然,也不會有人傻乎乎地提起昨天的事,只當什么都沒發(fā)生。
直到散場,崔蘭亭與父母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戌時。
他們一走,江月嬌就卸下假面,瞞著父母,語氣森寒地吩咐下人想辦法尋找殺手。
不管多少錢,只要殺人不眨眼、不留后患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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