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翌日,星期六。

上午,夏文杰參加補(bǔ)習(xí),等到中午,他放學(xué)回家。在家里沒呆多大一會,便走出家門,去了許婧的家。

夏文杰、李雪松、許婧三人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三家人住在同一條街區(qū),由于父母那一輩就互相認(rèn)識,常常會聚到一起聊天、吃飯,他們之間自然也是熟得不能再熟。

他們上的同一間幼兒園,后來又上的同一所小學(xué)、初中、高中,可以說他們?nèi)艘恢倍际切斡安浑x。

因為父母過世早的關(guān)系,夏文杰比旁人要更珍惜身邊的朋友,不過,李雪松的被害等于是讓他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最親密的朋友。

李雪松被害的那天,許婧也在場,目睹了整個過程,因為驚嚇過度,她在醫(yī)院里昏迷了好幾天,醒來之后便患上了嚴(yán)重的自閉癥。別說不能上學(xué),就連生活自理都做不到。

金二的所作所為,毀了兩個家庭,也奪走了夏文杰最親密的兩個朋友、伙伴,這份仇恨,一直埋藏在他的心里,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反而在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

仇恨的力量很恐怖,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做出常人所無法想像的事。

許家距離夏家很近,出了小區(qū),走路用不上十分鐘。

為夏文杰開門的是許母。自從許婧患上自閉癥后,生活完全要靠人照顧,許母只能辭去工作,在家專門照看她。

是文杰啊,今天沒去補(bǔ)課嗎

上午有補(bǔ)課,下午放假。夏文杰樂呵呵地說道,接著又問道：許姨,小婧吃過飯了嗎

我正犯愁呢,也不知道這孩子今天怎么了,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口飯都沒吃。

??！不吃飯可不行,許姨,我去喂她吧。夏文杰換上拖鞋,走到洗手間,把手洗干凈。

許母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小婧一向最聽你的話了,文杰,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夏文杰擦干凈手,走出衛(wèi)生間,笑道：許姨,你就不用和我客氣了。

他端著許母準(zhǔn)備的飯菜,走進(jìn)小婧的房間。

房間里還是收拾得那么整潔,一塵不染,墻角堆放著許多的毛絨玩偶,那些本是許婧最喜歡的,可現(xiàn)在它們都成了擺設(shè)。

粉色的床上坐著一位女生,她面朝著窗戶,背對于著房門,長長又烏黑的秀發(fā)如瀑布一般從頭頂披散下來,她穿著潔白的連衣裙,只是消瘦的雙肩已快連這件輕薄的連衣裙都撐不住,給人一種她隨時都可能飄走的感覺。

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夏文杰的心里就像被針扎刀割一般。他輕輕把房門關(guān)嚴(yán),臉上強(qiáng)擠出笑容,語氣輕快地說道：小婧,我來看你了。

......女孩坐在窗沿,動也沒動,好像根本沒聽到他的話。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從那天之后,小婧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在她面前,他已習(xí)慣了自說自話,一個人唱獨(dú)角戲。

許姨說,你一天都沒有吃飯,這可不行啊,就算不開心,也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飯還得吃嘛。

你看你現(xiàn)在瘦的,風(fēng)大點(diǎn)都能把你吹走了......夏文杰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只有在小婧面前,他才會滔滔不絕。

他把飯菜、碗筷擺放到寫字桌上,拉開椅子,而后走到許婧近前,蹲下身形,細(xì)聲細(xì)語地說道：來,小婧,先吃點(diǎn)飯,等你吃完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說著話,他握住許婧纖細(xì)的小手,把她拉到寫字桌前,讓她坐下來。

然后他又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黃燦燦的雞蛋,送到許婧嘴邊,笑道：許姨的手藝比飯店里的廚師都好,我最喜歡吃了,小婧,你多少也吃一點(diǎn)嘛。

許婧微微張開小嘴,任由他把雞蛋送入她的口中。

由始至終,她都像是個任人擺布的大玩偶,就連吃飯也是機(jī)械性的咀嚼,她人是坐在這里,眼睛卻是空洞的,但她的心,早已不知失落在何地。

吃過半碗飯后,夏文杰再把飯菜送入她的嘴里的時候,她的舌頭立刻將其頂出去。他知道,這是她吃飽的表現(xiàn)。

他放下碗筷,抽出紙巾,邊擦拭許婧的嘴角,邊笑盈盈地輕聲說道：小婧,在未來的三天里,我會讓金二為雪松償命,你的惡夢,也將會結(jié)束。

不開心嗎夏文杰撫摸著她的長發(fā),笑道：不用擔(dān)心我,這次,我不會再像上回那么魯莽。聽說過驅(qū)虎吞狼嗎就算金二是頭狼,在這世上,也自有能吞掉他的老虎。

三天,最多三天,一切都會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