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dāng)然知道我這是什么意思。
如今風(fēng)雪正盛,不管是人還是牲畜,都是頂著風(fēng)走。
行進速度慢不說,還極其消耗體力。
若是這個時候去跟陳把頭說有個營地,正好可以休息,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好小子,三爺我倒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崔三爺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說不出的歡喜。
我們這一行人七八十個,對于物資的消耗是很大的。
在物資不那么充足的情況下,休息反而要比繼續(xù)前進劃算。
不要說什么渴了可以吃雪。
在大興安嶺的寒冬,吃雪補充水分,只會讓你死的更快。
活生生的渴死,可能需要七八天的時間。
但若是吃上幾口雪,那飛速下降的核心溫度,會讓你撐不過一個晚上。
崔三爺聽從了我的建議,去跟陳把頭簡單交涉了一下。
我們又行進了三個多小時,才終于到達三道灣腳下的暫時營地。
說是營地,其實就是一塊稍微平坦的地方,然后堆砌了一些柴火。
這是我曾經(jīng)跟外公進山狩獵的地方,也是我到過最遠的林子。
“今天晚上大家就在這里休息休息?!?
“等到明天風(fēng)雪小一些,咱們?nèi)偾斑M!”
陳把頭擺了擺手,宣布了明天的計劃。
這個營地我還算是熟悉。
之所以把它們引到這個地方,目的就是為了方便逃走。
等到晚上夜黑人靜,偷偷溜回小木屋。
......
呼呼呼——
夜晚。
西北風(fēng)吹起地上的積雪,雪花砸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睛。
所有的弟兄都蜷縮在火堆旁,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臂彎里。
幾乎蜷縮成了一個粽子,來抵御夜晚的低溫。
劇烈燃燒的篝火,加上自身熱量的反射,勉強可以扛過這樣的冬夜。
“他媽的,這么冷的天氣,撒泡尿都能給凍上吧!”
周圍傳來一些抱怨的聲音。
我依然是埋著腦袋,繼續(xù)裝睡。
過了好一會兒,周圍才終于又安靜了下來。
我躡手躡腳的從地上站起,活動了一下有些發(fā)僵的雙腿。
這黑夜里的大興安嶺,就像是只休眠的兇獸,只有呼呼的寒風(fēng),如同野獸低吼。
黑天半夜,只身一人。
從三道灣返回小木屋,這路途可以說是非常兇險了。
哪怕是隨便摔上一覺,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但相比跟這群人進山,我寧可冒著這個風(fēng)險,試試走回去。
雖然我沒進過深山,但從外公的故事里也能知道。
大興安嶺的深處,才是真正的有死無生。
為了防止迷路,我還特地偷了一些他們的物資。
“拜拜了各位,咱們后會無期?!?
我將干糧揣進懷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這剛剛走出去三步有余,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凄厲到極致的嘶吼。
“救命......救命?。。。 ?
那凄慘的聲音在黑夜里回蕩,直接蓋過了呼嘯的寒風(fēng)。
營地里所有的弟兄。
都像是沙漠里的鴕鳥一般,將深埋的腦袋抬了起來。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回事?”
崔三爺最先反應(yīng)過來,猛地從地上站起。
陳把頭也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見到所有的弟兄都一臉警惕,我也知道這不是個離開的好時候。
“慘叫聲是從那邊傳來的,過去看看!”
崔三爺拎著手電筒,邁步就往黑夜里走。
他正好從我身邊路過。
為了防止被看出什么端倪,我也只能是跟在他的身后。
沿著雪地上的腳印,我們終于來到了慘叫發(fā)出的地方。
眼前的一幕,差點讓我把晚飯都給吐出來。
一個被開腸破肚的弟兄,正被掛在高高的樹杈上。
殷紅的鮮血浸染了雪地。
腸子肚子更是拉扯的到處都是。
我仔細看著雪地的印記,發(fā)現(xiàn)這腳印非常奇怪,似獸非獸,似人非人。
只有三根大腳趾,絕對不是尋常東西。
“怎么樣小兄弟,看出什么來沒有?”
崔三爺湊到我身邊,開口詢問了一句。
我面對這地上的詭異腳印,倒是想到了外公曾經(jīng)說到過的一種精怪。
“三指山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