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山這話一出,他身后那十幾個一直沉默寡,如同影子般的手下身上,竟也齊齊散發(fā)出一股子凜然的煞氣。
這些人,果然都是狠角色,沒一個帶怕的。
陳把頭眼中精光一閃,點了點頭:“好!楊先生肯出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一切小心,我們等你們的消息?!?
楊金山不再多,只是對我投來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查的冷笑,隨即一擺手,帶著他那十幾個手下,如同鬼魅般迅速沒入了漆黑的林子深處,轉(zhuǎn)眼便消失不見。
他們一走,營地里原本就有些凝滯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媽的,這幫和尚還真有兩下子。”
金牙啐了口唾沫,低聲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佩服還是嫉妒。
崔三爺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少說兩句,都趕緊的,還能動的都動起來,把帳篷修補一下,傷員處理傷口,彈藥清點補充,食物也看看還剩下多少?!?
最后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小兄弟,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先去帳篷里歇會兒吧。”
我心里清楚,崔三爺這是客氣話。
我這點體力,跟他們這些人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么。
剛才那一通折騰,我雖然沒受什么外傷,但精神高度緊張,加上被他們一路擼過來,早就精疲力盡了。
雖然我說的關(guān)于山魈的事情表面上看確實救了他們,但在他們這些崇尚武力的人看來,我始終是個沒啥力氣的弱雞。
關(guān)鍵時刻能出謀劃策就算再重要,但真到了拼命的時候,我這種人對他們來說就是個拖累。
果然,還沒等我回答崔三爺?shù)脑挘赃吘陀腥肃止旧狭恕?
“歇什么歇!我看他也沒出多少力??!光動嘴皮子有啥用!干點雜活也行?。∵€想躲清閑?”
開口的是之前提議逃跑的其中一個人,這會兒他很鄙夷的看著我,似乎我才是最沒有膽量的那個。
我心里一陣火大。
你他娘還牛逼上了!要不是我,你早他娘死了!
但就算心里再不服,可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對他們這些惡勢力低頭。
“崔三爺,我沒事,”我勉強擠出個笑,“我?guī)椭帐笆帐皷|西吧?!?
崔三爺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輕笑著點點頭。
于是,我就被順理成章的安排去干些力所能及的雜活。
比如把散落在雪地里的罐頭、壓縮餅干撿回來,擦干凈上面的泥土和血跡。
又比如,幫著大個他們把撕裂的帳篷布用粗針大線勉強縫合起來,雖然歪歪扭扭的,但也總比露著大口子強。
我蹲在地上,費力的整理著尸體堆里的繩索,天冷的我哪怕帶著手套,都感覺手指被凍得僵硬升騰。
最關(guān)鍵的是那股子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山魈身上的野獸腥臊,好懸讓我給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