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
崔三爺擺了擺手,示意我坐下。
他看了一眼周圍,陳把頭的人正在帶著人生火,處理牦牛上的物資和那只熊的尸體,楊金山則在洞口附近查看動靜。
在他確定沒人注意我們這邊,他壓低了聲音。
“你是不是想知道你爹媽的事?”
我點頭。
崔三爺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掙扎,但最終還是重新張嘴。
“這事兒不復(fù)雜,當(dāng)年,你爹媽他們也進過這里,我,就是當(dāng)時跟他們一起進山的成員之一......”
崔三爺靠在巖壁上,不緊不慢的跟我講述以前的事兒。
“那會兒也就二十來號人,除了我,當(dāng)時的隊伍里還有陳把頭,我就是那會兒認識的老陳?!?
“我們跟著一個帶頭兒的進山,當(dāng)時具體要找啥,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除了你爹媽還有那個領(lǐng)頭的之外,其他人都是稀里糊涂的。”
“我們那會兒只知道這是個大買賣,最后能到手不少錢,所以都不要命一樣往前走,一路上也碰著不少邪性事兒,但都沒這次兇險?!?
“直到我們進了個地宮里頭就開始不對勁了,里頭機關(guān)陷阱不說,最要命的是里面有很多怪物......媽的,我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那玩意兒到底是個啥!”
“總之遇到那個玩意后,進去那個地宮沒多久就開始出事兒,我們都封了,對著自己人又砍又殺!”
“我還記得當(dāng)時的情況,我看著面前的兄弟,一轉(zhuǎn)眼就成了個怪物,那怪物還拿著刀子沖你過來。”
崔三爺說到這里,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那個場面他娘的太慘了,但最難受的是,前一秒我身邊的兄弟還在跟你吹牛,下一秒就提刀要砍我!”
他停下來,劇烈地咳嗽了兩聲,而我卻越聽越皺眉。
在山里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都聽說過,但能讓二十來個人一起發(fā)瘋自相殘殺,這可不是一般的邪性。
崔三爺咳嗽完緩過勁兒了繼續(xù)跟我講述著。
“在那會兒你爹媽沒有被影響,但他們當(dāng)時的狀態(tài)很差,身上都是傷,但就是沒像其他人那樣徹底瘋掉,還是很理智的樣子。”
“所以是他們找到辦法把你救出來了?”我問他。
崔三爺點頭:“他們找到了一條路,說能出去,當(dāng)時我們都快絕望了,想著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就順著他們說的方向沖?!?
說到這兒,他苦笑了一下,“沖出來之后,就剩下四個喘氣的,我,陳把頭,還有另外兩個兄弟,當(dāng)時領(lǐng)頭的老大都留在里面了?!?
這會兒陳把頭處理完營地的事,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楊金山想跟著一起過來,陳把頭卻擺了擺手,示意他留在洞口警戒。
楊金山看了我們一眼,沒說什么,默默退回了洞口附近。
陳把頭在我們身邊蹲下,他先看了一眼崔三爺?shù)膫麆?,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dāng)年要不是這小子扛著我,我這條命也交代在那地兒了?!?
崔三爺咧嘴一笑,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干啥。”
陳把頭又轉(zhuǎn)頭看向我,眼神里帶著贊許。
“小王兄弟......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你小劉兄弟了。”
陳把頭笑了笑,那笑容在我看來有那么點意味深長,“你小子多少還是有點腦子的,知道不用真名示人,有時候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