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穿過喧鬧的人群,走進(jìn)了干娘居住的那個最溫暖、最干凈的洞穴。
洞穴里,干娘正臥在一張柔軟的獸皮上。
它的懷里,拱著幾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正嗷嗷待哺地吮吸著它的乳汁。
那畫面,圣潔而慈祥。
外公剛想開口,卻愣住了。
他看到,在喂養(yǎng)著嬰兒的同時,干娘的嘴里,正在咀嚼著什么東西。
那是一個女人的頭顱。
頭皮已經(jīng)被撕開,露出森白的頭骨,一只眼睛還掛在眼眶邊上,空洞地望著洞頂。
鮮血和腦漿順著干娘的嘴角往下滴落,染紅了它雪白的胸毛。
“嘎吱......嘎吱......”
骨頭被嚼碎的聲音,在安靜的洞穴里顯得格外刺耳。
外公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間凝固了。
白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它抬起頭,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邊的碎肉,用那依舊溫柔的聲音說:“九山回來啦,看,家里又添了幾個新丁?!?
外公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狐將嘴里剩下的頭骨咽下,嘆了口氣,說道:“唉,這女人也是個可憐人。從城里擄來的,性子太烈,怎么都不肯融入咱們這個大家庭?!?
“兄弟們也是沒辦法,輪流勸了她幾天,人就廢了,留著也是個累贅,我吃了她,也算是給家里減輕點(diǎn)負(fù)擔(dān)?!?
它說得那么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