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喘著粗氣,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血污,這才看到了站在牌樓陰影下的我們。
他眼神疲憊到了極點(diǎn),但還是強(qiáng)打精神,整了整凌亂的官袍,快步走了過來,對著我們,尤其是李若寒拱了拱手,聲音嘶啞不堪:
“仙長......下官正在清剿殘余妖孽,驚擾仙長清凈,罪過,罪過!”
李若寒上前一步,神色平靜,“史大人辛苦,職責(zé)所在,何來驚擾?看這雷霆手段,想必用不了多久,城內(nèi)的清軍薩滿就能肅清了。”
在城內(nèi)這些天,李若寒說這個時代官話的說的非常溜了,已經(jīng)可以做到無障礙溝通的地步,不得不感慨她學(xué)習(xí)能力非常強(qiáng)、
史可法聽到李若寒這么說,臉上卻沒有半分輕松,反而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搖頭。
“仙長......下官不敢如此樂觀啊。”
他聲音帶著一種悲涼,“這些關(guān)外的韃子,舉族不過數(shù)十萬之眾,卻妄想奴役我萬萬漢裔江山,何其狂妄???所以他們比誰都清楚,這是一場以小博大的豪賭,輸不起,也退不得!”
他目光掃過地上那兩具不成人形的薩滿尸體,又望向揚(yáng)州城破敗的城墻方向,眼神銳利起來。
“所以,他們必然會無所不用其極!薩滿妖術(shù)只是其中一環(huán),不到最后一刻,不到徹底絕望,他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絲翻盤的可能,萬萬松懈不得!”
“史大人所甚是,”李若寒微微頷首,語氣依舊平淡,“我等自會小心,大人也請保重?!?
史可法點(diǎn)點(diǎn)頭,再次拱手,轉(zhuǎn)身去指揮士兵清理戰(zhàn)場了。
我們?nèi)藳]再多,默默地找到那口老井,打了些水。
回去的路上,巷子似乎比來時更靜了。
陳雪走在我身側(cè),距離似乎比來時近了一點(diǎn)。
她沒說話,但緊繃的身體和時刻警惕掃視四周的眼神,李若寒則眉頭微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就在我們快要回到被官兵重重圍住的小院時,我后頸的汗毛毫無征兆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