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先上茶點果子,戲子們也魚貫到了。
不多時,千繁樓中就傳來了咿咿呀呀的戲腔與悠揚的配樂。
這里距離最近的嬪妃便是百花閣里的貞美人了。
她聽著戲曲悠揚,便好奇:“哪里唱戲?”
秋意秋雨其實都知道,是怕她心煩才沒說。
這會子美人問了,就不能不說了。
“回主子,是千繁樓,說是皇上請景修儀娘娘看戲。許是傳過來了。”秋意小心道。
“皇上竟這般喜歡看戲么?我竟不知。”貞美人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茶盞:“景修儀好福氣?!?
“主子,你別在意,這不過一時的。她畢竟有皇子呢?!鼻镆庑÷暎骸斑@也就是在行宮里,放縱些。回了宮,不就不行了么?”
“是啊,那時候太后娘娘也不會允許這種靡靡之音的?!鼻镉甑?。
“這戲子,就是姑母提議的,姑母也是愛看戲的。”貞美人淡淡。
秋雨自知說錯了話,便吶吶:“是。”
“想來今日,是她侍寢了?!必懨廊撕吡艘宦?,沒再說話。
她心里自然不服,景修儀有子嗣,出身好,自己也是個厲害的。
可瑩美人也能走在她前面,這叫她怎么能服氣呢?
“快回宮了?!必懨廊税肷?,輕輕說了一句。
進宮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不需要仰仗姑母也可以受寵。
可這幾個月在行宮,她卻一再的開始懷疑自己。
幾個月了,她侍寢的次數(shù)都沒幾次。
她本想趕在新人們懷孕之前有孕的,可是卻也沒做到。
秋意和秋意不敢說話,只侍立在旁。
還有一個聽到了唱戲聲音的,是拂花閣里的孟寶林。
她依舊躺著,十五那天掙扎著起身一天,第二天就又躺下來了。
方小儀還沒回來,這會子的拂花閣就她一個主子。
她躺在窗前的軟榻上,聽著千繁樓中傳來的聲音。
‘霎時間杯盤狼藉,車兒投東,馬兒向西,兩意徘徊,落日山橫翠。知他今日宿在哪里……’
“皇上竟是會聽這樣的戲文?!泵蠈毩謸沃^輕聲道。
“定然是景修儀娘娘要聽的,皇上怎么會聽這樣的戲呢?”棋兒道。
“她要聽,皇上就聽,那還不如皇上喜歡聽呢。”孟寶林又閉上眼:“倒是好聽。還在家里時候,并不需我們聽西廂記牡丹亭這樣的戲。進了宮,倒是聽到了?!?
“您如今身子好多了,等回宮了,宮中自然也是要唱戲的,今年有了戲班子,過年時候也是要唱戲的。到時候您聽個夠?!逼鍍航o她拉好毯子。
孟寶林笑了笑,依舊沒睜眼。
聽不聽吧,她能把身子養(yǎng)回來些就是萬幸了,還能如何?
“倒是就要回宮了。這些個跟出來的人,也沒幾個出頭了的。我廢了,張寶林死了。其余新人也出不得頭?;貙m以后,該是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倒是郁小儀有孕,回去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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