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謙淑妃娘娘，是我沒幫你嗎？”和妃第三次問。

謙淑妃此時，沒有了剛才的激動和憤怒，她坐在那，陽光照在她臉上，顯得有些不真實。

似乎一瞬間，就想通了很多。

是啊，從去年起。皇上對二皇子就越來越冷淡了。

“景貴妃不會對你們?nèi)绾危銈冎灰蛔鍪裁词?。她恨的是當年，二皇子叫太子殿下受了那一場罪過。但她要想報復(fù)你們，這些年有無數(shù)機會?！焙湾值?。

“至于我，我已經(jīng)不能在生育了，既然二皇子如此，我也不想做什么了。以后咱們就都好好安生過日子吧?！?

說罷，她起身：“臣妾就走了?！?

她絲毫不擔(dān)心謙淑妃說出什么來。

誰還沒誰的把柄呢？

謙淑妃一句話也沒有說，似乎也說不出什么來了。

“主子，她不敢亂說話吧？”浮香問。

和妃搖搖頭。

“皇上給我這封號好啊，以和為貴?！焙湾α诵?。

“主子……您……”

“我什么都不能做了。我試過了。有的人就是這么好命。什么都有，什么都能得到?！焙湾斐鍪?，在陽光下看著那雪白的手：“我試過了?！?

“主子，您別難受，太子立了，日后也不是不能改?！备∠愕?。

“我又沒兒子，誰做太子不一樣？”和妃嗤笑一聲：“難不成，麗德妃的兒子就能對我更好？我也不過是不服氣罷了?！?

浮香不在說話，與她一道回去了。

玉芙宮里，沈初柳午睡起來喝了些水。

“楊美人叫人送來不少菊花呢。說是自己在御花園選的?！痹M來。

沈初柳瞧著院子里的菊花笑：“這時節(jié)，菊花也是不多了。”

“是啊。不多了，楊美人有心了?！闭勖沸Φ?。

“她自打晉位之后，是不是沒有侍寢過？”沈初柳忽然問。

“還真沒有……”折梅也有些恍惚：“這也是奇了。”

“也不奇怪，她心思不在皇上身上?！鄙虺趿f著，搖頭笑起來：“她對我興趣比皇上多。”

折梅一琢磨還真是，楊美人每回見了自家主子都像是眼睛都亮了一般。

“你回頭給膳房送些銀子去，就說叫他們多關(guān)照楊美人，楊美人嘴饞愛吃，她那點子銀子是不夠吃了?！鄙虺趿?。

既然人家的要求不是侍寢，她就在生活上多照顧就是了。

“主子放心吧，元宵吩咐過幾次了都?！闭勖沸Φ馈?

沈初柳點頭，就坐在院子里賞花了。

謙淑妃獨自在鹿鳴湖邊坐了許久，才回了福陽宮。

她進了福陽宮，就忽然問了一句話：“本宮這里，多久沒有修過了？”

宮女不解：“娘娘，咱們宮中每隔半年都要檢查修葺的呀?！?

“是嗎？我怎么覺得，看起來這么舊呢？”謙淑妃輕輕蹙眉，慢慢走回去。

“娘娘，您累了吧，洗漱洗漱躺一會？”宮女小心翼翼的。

“叫人，將我這里的陳設(shè)換一換吧，我怎么看著，都這么舊呢？”謙淑妃依舊是蹙眉。

其實也不舊。

不管是不是得寵，地位在這里。

一品妃位，她的宮殿自然不會不修葺，她的陳設(shè)自然不會短缺。

皇帝不會少了她這些東西，皇后不屑于卡著她這些東西。

因有皇子，內(nèi)事省也不敢省了這些東西。

所以她應(yīng)當是什么都不缺的。

往日，她也沒有這個感覺，可今日不知怎么，就覺得哪里都是舊的。

宮殿是舊的，門窗是舊的，陳設(shè)是舊的，帳子是舊的。

人……也是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