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更送上!
宋班頭也算是地頭蛇了,哪里不知道襄陽城里的那些糧商身份,說白了,就是襄陽的大戶豪強們啊。畢竟襄陽城都筑城八百余年了,這個南北最重要的交通要道,扼守長江中游,每年往長安輸送的糧食,有一半以上都是自這里經(jīng)過的。
不論是自育水向北往洛陽,還是經(jīng)丹江往商州灞上,這里都是必經(jīng)之地。
獨物的地理位置,就使得襄陽成了一個重要的水陸碼頭,還是全國有名的糧食轉(zhuǎn)運倉儲地。
宋班頭聽小王說了幾句,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他心里開始罵娘,這些豪強也真是不怕死啊。上洛剛斬了十三個,這邊又敢頂風(fēng)做案,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
“走快點,今天估計真要出事了。”
宋妻在屋里追出來,“我這已經(jīng)下面了,吃了再走啊?!?
“還吃什么吃啊,火燒眉毛了?!彼伟囝^無奈,雖然他心里也挺樂于看到有人出來鬧一鬧,可以他的直覺,又覺得眼下時節(jié),誰出來鬧那就是誰死?!袄铋愅跻粊恚覀兊钩闪伺n^馬面,得拼面在外面勾魂索人,今天估計得餓著肚子了?!?
小王有些興奮的在一邊道,“我聽說襄陽城各大糧商差不多都去了和豐樓,看樣子聲勢不小啊。李相國再狠,可也不能一下子把襄陽的糧商都給抓了吧,畢竟法不責(zé)眾嘛?!?
“法不責(zé)眾?”宋班頭冷笑幾聲,“永遠不要低估朝廷的狠厲和決心。想想前隋之時,大業(yè)末年,朝廷一次比一次狠,什么樣的事情干不出來,距今也不過十來年而已,你那時也懂事了啊,就忘記了?”
小王道,“可隋橫征暴斂,不是很快就亡了嘛?!?
“前朝滅亡,又不全是因為這個。總之啊,小民不與豪強斗,富不與官斗。跟朝廷官府做對,那是找死啊。何況這次官府又是太子和李相國,那真是連往上告狀的機會都沒有。”
“真敢那么狠?”
“這話你應(yīng)當(dāng)去問問上洛十三家?!彼伟囝^哼了一聲。
襄陽城,襄州刺史衙門,衙門外又加了幾塊牌匾,山南東道安撫使衙門、山南東道觀察使衙門、山南東道大都督衙門、山南東道轉(zhuǎn)運使衙門、山南東道鹽鐵使衙門、山南東道屯田使衙門、襄州都督府....
一個衙門,掛上了十幾塊牌子。
光是那一塊塊的牌匾,就足夠讓來到這里的人心生敬畏了。
何況還有兩面更大的旗幟樹在一邊,一面是太子旗幟,一面是李超的宰相旗幟。
衙門里,一群官吏正在苦勸李超。
“相國,今日剛剛到任,已經(jīng)連續(xù)頒布了數(shù)條新規(guī),百姓們還沒有適應(yīng)?,F(xiàn)在地方糧商在和豐糧飲宴,也無須興師問罪啊?!?
“派幾個人去通知他們一聲,讓他們喝完酒早點回家就好?!?
“和豐樓里的糧商,都是襄樊豪族大戶,不宜輕動啊!”
不但那些本地的官吏苦勸李超,連李超帶來的官吏也都在勸李超。本地官吏勸告,多數(shù)是因為他們與本地糧商豪強們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有利益瓜葛。而李超帶來的人勸他,則是因為覺得這事情比較大,畢竟和豐樓里的糧商很多,這要硬上,關(guān)系一僵,后面就不好處理了。
李超冷笑一聲,一句法不責(zé)眾,就能讓此事揭過?
他就會坐視不理?
他今天剛頒布的宵禁令和禁酒令,結(jié)果那群糧商就公然在和豐樓里大擺酒宴,公然違犯宵禁令和禁酒令,這是絲毫不把他李超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