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桑晚秋嘴唇干裂,顧昭廷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瓶礦泉水。
他倒了一點水,在她的唇邊,幫她潤了下嘴唇,又用濕紙巾,把她額頭上的血跡擦去。
昨晚,桑晚秋不停地懇求豹哥,對著他下跪磕頭,求他留自己一條性命。
導(dǎo)致額頭上的鮮血流到了眼睛里,形成一道血痕,看起來十分狼狽,也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可能快不行了。”
桑晚秋感覺自己的身體,痛的快要不屬于自己。
她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淚,“昭廷哥哥,對不起,這些年,我一直在給你添麻煩?!?
顧昭廷眼底閃過一抹不忍,“別瞎說,你還年輕,怎么可能不行了?”
畢竟,桑晚秋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今變成這樣,顧昭廷心里很唏噓。
桑晚秋還想說點什么,可是覺得身體好疲憊。
眼皮就仿佛在打架一般,她想閉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下。
見狀,顧昭廷皺眉,強行讓她打起精神。
“晚晚,阿梨昨天半夜生了,她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我當(dāng)爸爸了?!?
顧昭廷開始和桑晚秋聊天,希望可以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可是,在生之前,阿梨遭遇了一場車禍,孩子因此早產(chǎn),進了保溫箱?!?
聽到這些,桑晚秋又重新睜開雙眼。
方梨出車禍了嗎?
所以,顧昭廷是拋下了方梨,趕過來救她的?
顧昭廷說到這里,喉嚨哽了一下,“你說等阿梨睡醒了,看到我不在她身邊,會不會對我這個丈夫很失望?”
“可是你知道的,我對你有責(zé)任,得知你出事,我沒辦法坐視不管?!?
顧昭廷眼眶有些泛紅,或許是因為從昨天到現(xiàn)在,沒有合過眼,他的眼底全都是紅血絲。
“我欠你哥哥一條命,所以這些年對你很照顧,晚晚,我只是把你當(dāng)成妹妹看待,你以后,可以不要再任性了嗎?”
桑晚秋睜著眼睛,看著顧昭廷,聽得十分認真。
任性……
是的,如果她不任性,也不會被人綁走,從而被挖了一顆腎。
桑晚秋的心情有些復(fù)雜。
她纏著顧昭廷,是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
畢竟顧昭廷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
她需要不停地向顧昭廷確認,他是在意她的,來獲得心安的感覺。
因為她討厭被所有人遺忘,更討厭沒有一個人在乎她。
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讓她感到絕望。
可這次,顧昭廷趕來救她,讓桑晚秋忽然意識到,她就算不做那些無用功,顧昭廷也不會不管她。
或許,一直以來,她都欠了方梨一句道歉。
聽著聽著,桑晚秋又閉上了眼睛。
好累,眼皮真的好沉啊,折騰了一晚上,她好想休息。
“晚晚,”顧昭廷拍了拍她的臉頰,“不要睡,阿梨如果誤解我了,我還需要你幫我解釋?!?
他沉著臉:“桑晚秋,你如果敢死,我一定不會幫你收尸的!”
……
日上三竿,躺在病房里的方梨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感覺每一個細胞都很疲勞,好像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一般。
腰部的位置有點疼,應(yīng)該是車禍后遺癥。
昨天晚上,出了車禍以后,她被緊急送來了醫(yī)院進行手術(shù),推進手術(shù)室時,方梨還是清醒的。
她躺在手術(shù)臺上,感覺到醫(yī)生將麻藥推進她的體內(nèi),緊接著人就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