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結束了工作,姜愿走出清吧,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雨。
車停的距離大門有些距離,她沒帶傘,拿包擋在頭頂,準備快速跑過去。
迎賓的酒保認出了姜愿,借了她一把傘。
姜愿道了謝,轉身離開。
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周圍的路人行色匆匆,全都哪怕是在鬧市區(qū),也沒幾個人在雨夜里晃悠。
可姜愿在路過酒吧附近的一個巷子口時,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嚻婀值穆曇簟?
她下意識扭頭看去。
只見到一個女人,跌坐在地上,身上全都被雨水淋濕,頭發(fā)也軟趴趴的搭在額頭上,身體似乎是在顫抖。
“你裝什么可憐?”面前的男人一臉不羈,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抬手拍了拍女人的臉。
“嫁不了顧昭廷,你就是個廢人,今晚就是死在這里,也不會有人為你掉一滴淚。”
聽到顧昭廷這三個字,姜愿本能駐足,怪不得她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眼熟。
似乎是顧昭廷的未婚妻,沈思思。
不過,她不是沈家大小姐么?什么人敢這樣欺負?
“彥文,是再怎么說,也是你姐。”
沈思思拉著男人的褲腿,泣不成聲,“我是真的沒錢了,你缺錢花找爸爸,找阿姨,他們疼你,一定會給的,可你為什么要為難我?”
“你懂個屁,他們的本來就是我的,這還要你說?但你吃家里的,喝家里的,不交錢給我,我憑什么讓你???”
男人典型的二世祖,眉宇之間全是狂傲,完全沒把沈思思放在眼里。
沈思思委屈道:“可我也姓沈!這家里你住得,我怎么住不得?”
“是啊,你姓沈,可你都和顧昭廷訂婚三年了!”沈彥文上下打量一番,隨即冷笑。
“瞧瞧你這樣子,怪不得顧昭廷死了老婆都不肯娶你,晦氣!”
說著,沈彥文在沈思思的肚子上踹了兩腳,沈思思吃痛,臉色慘白的松開他。
姜怡忽然想起來,那天沈思思和自己說過。
她五歲時親生母親就去世了,父親另娶,沒多久就生了弟弟,以至于……她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當時沈思思還扒開自己的袖子,給她看身上的傷痕。
原來那些傷勢,都是這么來的。
姜愿的眼底閃過一抹憐憫,從前她是方梨的時候,也和沈思思一樣處境嗎?
因為記憶的缺失,姜愿想不起來,但第一次直面這樣的場景,她內心飽受震撼。
沈彥文發(fā)泄完,就邁步離開,在路過巷尾,看到姜愿的時候……
他駐足,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沈彥文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艷,他走上前來搭訕,“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離的近了,沈彥文的五官近在眼前,姜愿才認出來。
這人這幾天都在清吧里。
不僅給她遞過名片,每晚她三首豪擲千金的加曲,沈彥文都是其中之一。
不過因為演出時戴著面具,此刻姜愿哪怕站在他面前,沈彥文大概也只是覺得熟悉,并無法一眼認出她的身份。
姜愿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開眸光。
“你想多了,可能太大眾臉,人人看到我都說熟悉?!?
沈彥文一笑,似乎覺得她說話挺有意思。
“大眾臉?你謙虛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咬在唇角,“加個微信?”
這樣明晃晃的搭訕,在這三年里,姜愿屢見不鮮。
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水珠順著傘骨滑落下來,沈彥文站在雨簾下,額角的碎發(fā)正往下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