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山苦笑:“進了山,難免與它們打交道,萬物有靈而已。”
他說的輕飄飄。
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是真的佩服他。
“哎!這下服了我兄弟沒有?”李德笑著拍了拍李在民。
后者推了推眼鏡,咳嗽了一聲,說不出話。
任誰都想不到,張寶山居然還能用出這么一手。
“書記,那些老鼠你找人處理吧,我就不要了,家里不缺肉?!睆垖毶娇粗逯?。
后者點頭陪上笑臉,神色格外恭敬:“好,多謝了?!?
剩下的就是村支書和會計的事兒。
哪怕糧倉里還有那么一兩只老鼠也無傷大雅。
很快就統(tǒng)計出缺失的份額,兩人連夜去鎮(zhèn)上匯報。
李德就帶著李順和喜子,抓了一宿的老鼠。
回了家,張寶山不好意思地看著李香秀。
“媳婦兒,把你那只雞給用了,對不起啊,我明天上山給你打兩只野雞。”
“不用,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村里的公糧,咱貢獻一只雞也是應(yīng)該的,我不心疼?!?
她雖然能分清是非,但說不心疼也是假的。
方圓十里八村的,家里有雞的沒幾戶。
張寶山暗暗下決心,明天一早就進山,一定給媳婦抓兩只活的野雞回來。
第二天天色剛亮,張寶山就起身穿衣服。
看了看媳婦兒還沒醒,他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那兩只野雞,對他來說輕車熟路。
找準野雞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在草里下了幾個扣,便蹲在一旁守著。
一直到了晌午,草叢里傳出一陣陣撲騰。
張寶山站起來,那邊頓時就沒了動靜。
他嘴角微翹,自自語:“你躲著也沒用?!?
快步走到草里,只見那細細的繩子已經(jīng)勒住野雞的脖頸。
野雞這玩意兒,在草里跑的時候都是低著頭。
所以張寶山把扣下的很低。
也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就是一個普通的收縮扣,野雞越掙扎,這個扣就縮的越緊。
掏出根布條,把野雞的兩只腳綁住,接著用刀割斷野雞脖子上的繩子,拎著下山。
“你真抓回來了!”李香秀滿眼欣喜,小跑著接過去。
張寶山拍了拍胸脯:“當然,你男人說到做到,哈哈哈?!?
“不過這玩意兒可不好養(yǎng)活,還是只母的,你知道咋養(yǎng)?”
李香秀白了他一眼:“別瞧不起人,我小時候養(yǎng)過。”
“爹,你還記得你給我抓過不?”
李建國呵呵直笑:“記得記得?!?
成年野雞確實不好養(yǎng)。
這玩意兒在山上吃的都是新鮮的,也是干凈山泉水。
所以進了家后,必須得根據(jù)季節(jié)仔細養(yǎng)著。
現(xiàn)在是夏末秋初,一天得喂三頓。
水槽子也得勤洗著,給野雞喝干凈水。
吃的也得注意,不能只給糙糧,還得混合些野菜。
和家養(yǎng)的雞不一樣,吃不完也不能接著放在那,要給野雞換新的。
李香秀確實熟悉這些,很快就清理出一個干凈籠子。
一邊撫摸著野雞,一邊柔聲細語:“別怕別怕,以后這就是你的家?!?
野雞蹲在那里,身上的羽毛一張一合。
這東西跟麻雀一樣,氣性都很大。
要是安撫不到位,很容易把自己就“氣死了”。
其實就是呼吸頻率過快,最終就死掉了。
找了一塊黑布,李香秀輕輕蓋到籠子上。
她滿面笑容:“寶山,幸虧你抓了個母的,要是抓個公的還真不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