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說什么都是徒勞。
玄翼別開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如常。
“今日傷你只是一場意外,本王自會給你補(bǔ)償?!?
“你……等傷養(yǎng)好再出府吧?!?
云清絮冷笑,“意外?您捫心自問,這真的只是個意外嗎?”
“對,民女這賤命一條,死不足惜……誰讓我們無權(quán)無勢呢……”
“云清絮,不要再說了!”
玄翼看到她面上的悲愴之色,只覺心臟的位置,似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一樣,讓他呼吸都艱難起來。
不要再說了?
呵。
云清絮心里眼里,只余冷笑。
剛才那一只箭,若非她躲避及時,她這條撿來的賤命,早交代到這里了。
他嫌她聒噪,讓她不要再說,可他是否想過,他對她的所作所為,早已罄竹難書?
兩世為難、幾番生死,如今云清絮再面對玄翼,真的半點(diǎn)崇敬、仰慕、依賴的心思都沒有了。
只有那密密麻麻的,刻進(jìn)骨髓的恨意。
一旁的姜敘白見事情發(fā)展到這般失控的地步,也不由得開口勸解。
“既然云姑娘不想在王府休養(yǎng),王爺你就不必強(qiáng)人所難了?!?
“有什么愧疚不安,都折算成銀子,回頭給云姑娘賠罪便是?!?
“至于云姑娘……”
他轉(zhuǎn)眸落在云清絮身上,眸中帶了幾分憐意。
“姜某的馬車軟和些,不如讓姜某將您送回家宅之中……”
“不必了。”
不等他說完,云清絮已打斷了他的話。
她不想跟玄翼有牽扯,也不想跟這位所謂的戰(zhàn)神王爺有牽扯。
他們有他們的世界,她有她的路要走。
語罷,扶著云清川的手臂,緩緩朝靶場外走去。
染血的衣襟被風(fēng)吹起,縈繞在她那憔悴又清寂的背影周圍,凄美與冷冽咋繞,讓整個靶場都安靜一瞬。
……
一直等候在旁的魏王府世子魏瀾,看見兄妹而走走過來后,急忙命身旁的丫鬟摻住云清絮。
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嘆了一聲。
“怎么會跟這群人攪合在一起?攝政王……姜敘白……沒有一個是好相處?!?
“我父王跟他們不睦,我跟他們也有多起沖突,剛才不好出面,倒讓你們受難為了?!?
“不過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也不敢把你們怎樣。”
“你不知剛才你兄長看到你在靶場時的模樣……”
“哎,小心著點(diǎn)兒手,這么大的傷口,往后可別落了疤。”
“清川,發(fā)生了這等事,你可別再跟我客氣了,我認(rèn)識城東的季大夫,讓他上門去給你妹子診治一番,好好處理。”
“咱們大男人的傷了破了不算得什么事,她們小娘子哪能受這折騰?”
云清川皺了皺眉,沒有拒絕。
云清絮見狀,心底升起一點(diǎn)淡淡的愧疚。
兄長最不喜交際,更厭煩應(yīng)酬,好不容易和好友相約出來逛逛,就這么被她給搞砸了。
若是能再讓她選一會,趙管家遞來的那枚指托,她打死都不會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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