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藍,陽光刺目。
她略抬起手,擋住那刺眼的日光,接著看向?qū)γ嫔裆珡碗s的姜老夫人。
輕聲道:“無論是達官貴族還是販夫走卒,一條人命,無論多少,總能明碼標價?!?
“您說吧,要想揭過此事,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姜老夫人死死盯著云清絮,猶疑又猜忌的眼神,來回打量著她。
不過是去馬車上換個衣衫的功夫,怎么跟變了個人似地……
呵。
長這樣一張狐媚子臉,怨不得能勾引攝政王,讓玄翼那小子為她神魂顛倒,滿京沸沸揚揚……
可惜了,她們姜家沒有那等色令智昏的小輩。
姜老夫人瞇起眼,聲音愈冷,帶著多年上位的壓迫感,逼向云清絮。
“你什么身份,老身兒媳什么身份?”
“她一條命,拿你十條都不夠抵?!?
“上馬車換了個衣裳,就以為自己是娘娘公主了?敢同老身討價還價?”
“呸!”
看的久了,云清絮才發(fā)現(xiàn)她手中的拐杖,雕的是一只雪鷹。
鷹嘴尖喙,死死盯著獵物。
如同姜老夫人尖利的音調(diào)一樣。
“姓云的,我不怕警告你,你若能在沈氏與我那孫女的墓碑之前,磕頭認罪,自刎懺悔,便是留你一具全尸又如何?只當積德行善了!”
“你若打死不認,冥頑不靈……”
她蒼老卻矍鑠的眼底閃過殺意。
捏緊手中的拐杖,語氣里盡是威逼和脅迫。
“那就別怪我姜家以勢壓人!”
……
以勢壓人,說的這么冠冕堂皇,義正辭。
云清絮垂眉,掩去眼底的嘲諷。
誰……沒有勢呢?
“三個月可以嗎?”
云清絮抬眸直視姜老夫人,說著她聽不懂的話,“待我兄長與公主成婚后,清絮無所牽掛,再去姜府上門求死,如何?”
此話一出,姜老夫人面色微變,“你發(fā)癔癥了嗎?你在胡亂語什么!”
周圍眾人也紛紛側目。
公主?云朝哪里來的公主?
這云氏女莫不是死到臨頭昏傻了,說起胡話來了?
云清絮沒有過多解釋,而是緩緩走到南宮嬤嬤旁邊,迎著南宮嬤嬤復雜的眼神,輕聲道。
“嬤嬤,您昨日教的規(guī)矩,清絮都記全了?!?
“無論是今日朝拜太后,還是他日兄長與蕈月公主大婚,絕不會辜負嬤嬤的教導,出現(xiàn)任何錯漏?!?
“您放心,讓太后娘娘也放心?!?
“只是婚禮得盡快了?!?
“三個月若趕不及,和姜老夫人約定的日期提前到了,一條賤命死在大婚前夕,實在不吉利?!?
“是吧,嬤嬤?”
寥寥幾句,圍觀湊熱鬧的眾人聽到后,紛紛變了臉色。
她們看熱鬧看爽了,怎么忘了剛才南宮嬤嬤是從這云氏女的馬車上下來的。
南宮嬤嬤那可是太后娘娘身邊的掌事嬤嬤啊。
宮中無皇后,太后掌鳳權,這位南宮嬤嬤作為掌事嬤嬤,替太后管了半個后宮,身份尊貴,積威深重。她的態(tài)度,就是當朝太后的態(tài)度。
太后如此重視云氏女,還讓南宮嬤嬤親自接她入宮,難不成……真的要讓云家尚主,做皇親國戚?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