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絮也下意識地靠到路邊,讓他們先行。
可不知誰家的幼子不懂事,趁大人不注意,竟跑到了馬路中央,穿進那縱馬的隊伍之中。
馬蹄眼看就要踏到他的身上,云清絮心中一痛,想起了她的淵兒,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去,猛地將那孩子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身體來為那稚子遮擋馬蹄。
手中的食盒和燒鵝飛了出去,她閉上眼,眼底閃過絕望之色。
可預(yù)想中的疼痛遲遲未降臨。
馬兒快踩上她的時候,縱馬的主人勒緊韁繩,馬蹄蕩在空中,換了個方向——
劫后余生,身下的孩子則嗚咽地哭了起來。
云清絮怕壓疼孩子,急忙坐了起來,正要檢查起孩子身上是否有傷口時,孩子被一旁的華裳婦人抱住。
“政兒!你沒事吧!”
她眼底便是悔痛和后怕,急著帶孩子去尋醫(yī),隨手遞給云清絮一個令牌。
“姑娘,我們是長春侯府的家眷,這令牌你拿著,大恩不謝,往后有何難處盡管來侯府找我們!”
接著,由仆從簇擁著,盡快離開了此地。
坐在地上的云清絮看著那枚令牌,面上閃過一抹恍惚。
長春侯府?那位林婉如林姑娘的家族?
她……怎配跟長春侯府扯上關(guān)系。
將令牌扔到一邊,并未撿拾。
她撐著地面想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膝俱是擦傷,棉裙上盡是血漬……
胳膊上的傷口也掙裂開來,疼的她渾身一顫。
今日果然不利出門。
云清絮嘆了一聲,忽然記起今日出門的目的!
她那十兩銀子的燒鵝!
猛地往右邊望過去,看到已經(jīng)被踩碾成泥的燒鵝后,欲哭無淚。
她怎么……這么倒霉……
下一刻,面前伸過來一只帶著薄繭的手。
“云姑娘,還能站起來嗎?”
聲音很熟悉。
少年的清朗中,帶著淡淡的煞氣和威勢。
云清絮抬頭,看清那人的五官之時,瞳孔微縮。
縱馬之人……竟然是姜小將軍姜敘白!
怒意頓時涌上心頭。
果然,又是這群人,仗著自己的身世地位便在京中無惡不作,囂張跋扈!
她懶得理這種黑了心的人,咬著牙要自己站起來。
那姜敘白卻道了一聲得罪后,將她從地上橫抱而起。
云清絮先是一愣,下一刻怒極恨道:“你干什么!放我下來!”
在他懷里拼命掙扎,卻無力掙開他那烙鐵一般的雙臂。
大庭廣眾之下,他一個陌生男子怎能對她摟摟抱抱!
云清絮羞憤欲死。
姜敘白自幼在漠北長大,那邊民風(fēng)彪悍,他倒不怎么在意這種肢體接觸。
更何況,她受了這么重的傷,還是因為他馬下的失誤……于情于理,他都得帶她尋醫(yī)。
將她往馬上一橫,姜敘白自己也縱身上馬,踩著馬鞍調(diào)轉(zhuǎn)馬頭。
直奔那城南最有名的醫(yī)館而去。
“你放心?!?
他刻意放緩了聲音,安撫她。
“馬上就到了,你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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