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里話外,盡是將玄翼掃地出門之意。
玄翼臉更黑了。
看林從鶴的眼神,已帶了三分殺意。
林從鶴迎著那冰冷的殺意、迎著云清川吃人一般的眼神,艱難地開口。
“也不是什么急事,難為云姑娘為林某添一雙筷子了……”
這是厚著臉皮非要上桌了。
啪。
云清川飲了薄酒,有三分醉態(tài)。
手按在桌子上,冷笑道:“你侯府難進,我云府的酒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他抓來擺在墻角的兩壇烈酒,擺在林從鶴面前,“要想留下可以,將這兩壇酒飲了,我云某便敬你是條漢子?!?
林從鶴臉色微變。
他雖愛飲酒,卻從不酗酒。
這兩壇子下去,他只怕有命進沒命出了。
云清絮也被自家兄長的動作給驚了,這壇子灌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不就是一個位置嗎?她讓出來便是。
急忙過去攔,“兄長,林公子也是好意——”
云清川打斷云清絮的話,板著臉訓斥,“絮兒,男人之間的事,你就莫要插手了?!?
云清絮動作頓住,眼神在兄長、玄翼、林從鶴身上來回打轉(zhuǎn),總覺得局勢有些失控。
一旁的黃氏本就知曉人情的婦人,又是個懂事的人精,看到他們那樣的眼神,又怎會不知他們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急忙將云清絮拉到自己的身側(cè),勸道,“云妹子,他們男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你我不必插手?!?
……
林從鶴見云清川態(tài)度這般決絕,知道今日這酒是必得喝了。
眸光掃過云清絮那微醉之后泛紅的臉頰,心中不禁一蕩。
嘴比腦子快,上前兩步按住那壇子,灑然一笑,“兩壇酒罷了,云兄開口,豈有不喝之禮?”
云清絮被黃氏半攏著,動彈不得,眼神卻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從鶴。
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可意氣之爭的,今日非得喝死在這里不成嗎?
佳人不贊同的眸線并未讓林從鶴羞惱,反而升出幾分暢意和勇氣。
他唇角微勾,看向那邊的玄翼。
指著那酒壺,朗聲笑道:“今日不請自來者,非林某一人。”
“王爺金尊玉貴之軀,既進了云府,也要守云府的規(guī)矩,今日這兩壇酒,你我一人一壇,不醉不歸如何?”
玄翼眼底暗芒一閃而過。
聲音冷肅,“有何不可?”
抬腳就朝那酒壇走去。
身后貼身伺候的小廝見狀,眼底掠過一抹擔憂之色。
王爺前年受傷,傷在肝臟,太醫(yī)說了,萬不可飲酒過量,否則有性命之憂。
剛才已喝了不少,如今又這么大一壇子,若都灌進去……
他有心相勸,可看著玄翼果斷決然的步伐,又不敢打斷他的興致,只能悄悄給角落里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吩咐后者盡快出門買藥。
“爽快!”見玄翼這般果決的挺身而出,林從鶴贊了一聲,也不再拖延。
打開面前那壇女兒紅,往酒盅里灌了一壺,仰頭倒入唇中。
喉結(jié)涌動,不過片刻,一壺酒已飲盡,他腳下虛浮地晃了兩下,目光卻仍清明。
晃了晃空蕩蕩的酒壺,眼神灼灼,掃了云清絮一眼后,復(fù)又落在玄翼身上——
“王爺,請!”
玄翼面無表情地端起一旁的海碗,將壇中的女兒紅連滿三碗,然后長袖微抬,三碗酒一飲而盡。
動作灑脫、神態(tài)怡然,一派尊貴之態(tài)。
再抬眸時,眸光凌厲斐然。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平白讓人看熱鬧?!?
“不如這樣吧?!?
他看向云清絮,借著酒意,不再掩飾自己的灼熱與占有欲。
“聽聞云姑娘素愛寫字作畫,文采斐然。不如取您一副字畫做彩頭,本王與林弟比賽,誰先飲完壇中之酒,誰便得一副云姑娘的墨寶相贈,云姑娘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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