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姍姍來遲。
把了玄翼的脈后,臉色異常難看。
“之前沒有大夫告訴過你們嗎?病人的體質(zhì)根本不能飲酒啊?!?
“一兩杯倒無事,灌了這么多……那不是要命嗎!”
他指揮著端著醒酒湯的云清絮,氣惱道:“灌醒酒湯有什么用?心火亢盛,痰熱阻竅,去尋些赤小豆和瓜蒂來,必須得將喝的這些酒吐出來才管用!”
“若不盡快,只怕有生命之憂??!”
云清絮聞,臉色驟變。
倘若玄翼真在云府發(fā)生什么意外,今日與會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不能喝還裝什么大尾巴狼啊,就為了一點臉面,平白害慘了她們。
她心中又氣又急,又帶著一絲擔憂,跟著那藥童出了書房,準備先去尋催吐的藥。
書房內(nèi)。
老大夫從藥箱里翻出銀針,正要給玄翼施針時,便見那本該昏迷的男人,眸光微抬,泄出冷淡的威光。
他渾身滾燙,已發(fā)了燒,眸底一片血紅。
沙啞著嗓音道:“語氣好一點,不必嚇她?!?
老大夫眼角狠狠一跳。
這都什么時候了,性命攸關了還有空關心這個!
可想到后者的身份,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而后,又聽那沙啞的男聲道:“記得要診金,不要錢,要云姑娘寫個妙手回春的字跡贈你,到時你送攝政王府去,本王必有重謝?!?
老大夫快哭了,“王爺,您別管那么多了,您還是快讓老夫給您施針吧,再不施針,云府上下都得跟著您完蛋。”
玄翼這才老實,閉著眼,放心昏了過去。
……
折騰了一夜。
昨夜飲酒憩在云府的眾人,終于幽幽轉(zhuǎn)醒。
最先醒來的是云清川,他換了一身青衣,帶上書生的冠帽,一邊揉著酸痛的太陽穴,一邊聽柳葉匯報昨兒他醉酒之后發(fā)生的事。
“施針催吐之后,攝政王果然醒了,乘著車鑾回了王府?!?
“可走的太急,忘了給診金,那老大夫說自己頭昏眼花的,想必大限不久了,便讓姑娘給他寫了個妙手回春的墨寶,回去之后他裝裱一下做成錦幅,也好彰顯自己醫(yī)德高深?!?
“話都這么說了,姑娘自然不能回絕?!?
“寫了字贈了墨,又往匣子里塞了二十兩銀子,這才將那大夫送走?!?
“小姐折騰了一晚上,好在有驚無險送走了王爺,天擦亮時,小姐實在熬不住了,便去睡了?!?
“公子,你身子可有不適?要不要再睡會兒?”
云清川聽柳葉陳述,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兒。
一個老大夫不要診金要什么墨寶啊。
可想到自己帶著絮兒走南闖北,一路上所見奇人異事多有怪癖,倒也沒想太多。
掃了一眼柳葉眼下的黑青,心中一嘆。
這姐妹倆雖然身份不明,接近他們的目的不凈,但畢竟年幼,入府以來做事情也兢兢業(yè)業(yè)妥妥貼貼的,縱然有懷疑,也沒必要苛待她們。
放緩了語氣,“你也勞累一夜,先去睡吧,剩下這些瑣事我來處理就好?!?
柳葉心底感激,也知道自己已是強弩之末,恭聲應下后,帶著妹妹回了側(cè)殿的仆從房中。
……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