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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的安排下,云清絮兄妹二人與攝政王玄翼,同乘一輛馬車離開皇宮。
那馬車上并無紋飾,看著低調(diào)又樸素,但其實是用特殊的精鋼所作,能防箭防刀防滑,在冰雪叢生的道路上,也能如履平地。
隔著車廂,車夫恭聲問道,“云公子,不知貴府在何處?奴才先送您跟云姑娘回去?!?
云清川看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玄翼,皺眉道:“先去攝政王府吧,王爺?shù)臓顩r不太好?!?
雖然在絮兒面前,他演了一場戲,遮掩了今日玄翼對他的救命之恩,讓絮兒跟玄翼之間有了更深的隔閡。
但今日若非玄翼,他絕對撐不到姜小將軍救場,會死在沁柔郡主的毒鞭之下。
救命之恩,他不會忘記。
但一碼歸一碼,這是他自己的事,沒必要搭上絮兒。
此時的攝政王,就如同一只豺狼一般,在拼命地尋找一切可能的機會,好將絮兒吞吃入腹。
男人最了解男人。
未到手時,赴湯蹈火甜蜜語,等將絮兒忽悠到王府后院中,院門一鎖,囚禁絮兒的一生,讓她給他做一輩子的侍妾。
紅顏易老恩先斷。
他絕不會讓絮兒淪落到那種境地。
只要有他在一日,玄翼就別想拐走絮兒!
就在這時,正昏睡的玄翼,在睡夢中痛呼一聲,似遇到什么難事一般,眉頭緊皺,面帶掙扎之色,臉上的紅暈愈重,身周的空氣燙的驚人。
云清絮見他這樣,怕他死在這車上擔不起責任。
忙用帕子蘸了水,想要為他降溫,只是雙手浸泡到血水中時,剛止血的傷口再次潰爛,鮮血順著涌出來,將帕子也染成粉色。
帶著血腥味的帕子覆在額上,逼醒了昏睡的玄翼。
他鳳眸緩緩掀起,順著絲絲縷縷的血腥氣,看向了云清絮的雙手,眼底先是一怔,而后便是憐惜,最后,是無盡的殺意。
他正準備開口問時,一旁的云清川也發(fā)現(xiàn)了那些傷口。
語氣驚怒又心疼。
“這是怎么回事?!誰干的?”
云清絮忍著疼,不在意地笑了笑,雙手背到后面,“不小心刮傷的。”
云清川卻不會被她這么糊弄過去,眸光流轉(zhuǎn),迅速做出判斷。
“是林婉如踩的,是嗎?”
“你跪在地上時,她曾從你的面前走過,那個時候踩得,對不對?”
云清絮垂眸,一不發(fā)。
兄長,向來聰慧又細心,旁人的一舉一動,皆難逃他這一雙眼……
云清川見她不說話,便知是默認了,更是心疼的難以復加,語氣都加重起來。
“你剛才為何不說?”
“竟一聲痛也不叫……十指連心……你讓兄長如何自處!”
云清絮抬頭,對他不在意地一笑,“沒事的?!?
“今日只要能將你救出來,其他的都是小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早點兒出宮的好……”
……
玄翼抬起的眸子重新闔上,開始裝睡。
只是眉眼之間,隱忍的殺意,已快要將某個人凌遲。
……
駕車的宮人到攝政王府時,下去敲門。
可風雪太大,又是三更天,車夫敲了好大會兒門,那門房才裹著袍子姍姍露頭。
待聽說事送攝政王回府后,先是看了一眼那樸素的沒有任何裝飾的馬車,接著冷笑一聲。
“大半夜發(fā)瘋呢你們?誰不知我們王爺去了方城,”
“再說了,我們王爺進京會坐這種破車?”
“滾滾滾!別來我們攝政王府門前鬧事!”
砰的一聲,門房將門猛地合上,將風雪和馬車全堵在府外。
咔嚓。
又從里頭落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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