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忍不住笑出聲,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個小機靈?!?
接著,躡手躡腳地離開云府,租了馬車,朝攝政王府趕去。
近來由于各地雪災,流民四起,京內(nèi)京外瑣事頗多,玄翼需要及時同官員們議會夜談,不便暴露出未央街的住址,便一直住在攝政王府中。
有時候公務太急,徹夜不眠是常有的事。
可即便這樣,當門房傳訊,說柳葉姑娘來送鞋子時,他立刻遣散手下的幕僚,親自去見了柳葉。
此時,那剛才面對幕僚時冷面如羅剎的攝政王,坐在椅子上,手指撫著那鞋子上的梅花,眉眼流露出一抹溫和。
“她怎知……本王喜歡梅花?”
跪在地上的柳葉不敢說話,將頭埋得更低了。
王爺……這梅花……是給林三爺繡的。
但她不敢直說。
“此事,你辦的不錯?!?
玄翼依依不舍地將凝在棉鞋上的眸光收回,落在柳葉身上,難得沒有罵她。
“前段時間本王麾下的軍隊在漠北剿匪,意外抓了一個姓夜的土匪頭目,正是當年入侵你赫氏一族的罪魁禍首之一,看在你這么乖覺的份上,今夜子時,你去本王在未央街的宅院中親手殺了這人吧?!?
“也算為你父母族人,先報一點仇怨?!?
柳葉聞,面上大喜,浮出感激之色,朝玄翼狠狠磕了幾個頭。
“王爺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玄翼擺了擺手,不喜這些虛禮,只淡淡道。
“本王想要什么……你清楚?!?
柳葉聞弦知音,立刻道,“小姐正在給公子做一件斗篷,奴婢今日也買一些材料回去,學著也將斗篷做了,到時候替換過來,將斗篷也獻給王爺。”
玄翼看她,眸中有幾分滿意。
從懷里摸出兩枚金錠子,扔到她腳邊。
“怎能讓你掏銀子?”
玄翼抓著兩雙棉鞋,從那一寸紫檀一寸金的椅子上站起來,不再跟她浪費時間。
“本王還有許多軍務要事處理,就不留你了,做事手腳干凈些,萬不可露出端倪,明白嗎?”
柳葉伏跪在地,“奴婢……明白?!?
……
年關(guān)將近,云清絮看上的這間鋪子,正在清貨甩賣。
位于京城最繁華的長安街上,賣的是香爐和各式香料。
夫妻二人是南方人士,在京中賺了些銀子,準備將鋪子拋售,回南方養(yǎng)老了。
看見云清絮后,那老板娘拉著后者的手,又是惋惜,又是艷羨。
“云妹子,你終于來了?!?
“今日是最后一日了,若你再不來,我們只好空著這鋪子等來年再賣了。”
“真羨慕你有個兄長,還有舉子的身份,能在京城留下來?!?
“像我們這樣的商戶,兒子讀書又不爭氣,在京城花再多的銀子,都沒辦法留下來的。”
“倒不如早做打算。”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兄長科舉之事懸而未決,云清絮并不樂觀,但個中細節(jié),就沒必要和眼前這對夫妻說了。
云清絮掏出準備好的契書,一一讀給那夫妻倆,最后在金額上,又核定一遍。
“五千兩銀子,下午便去官府更契,您二位方便吧?”
“行行行,這是市場價了?!?
老板娘扯過那契書,一式三份命自家掌柜寫了,挽著云清絮的手往里走,“屋里有熱茶,妹子先喝兩口暖暖身,不必等下午,咱們待會兒就去過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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