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畫……便當(dāng)作林某在這里的絕筆吧。”
“往后若非必要,林某不會再來此處為你們寫詞作畫了。”
此話一出,對面的綠蕪臉色立刻變了。
“公子……”
為何?
林從鶴想到和綠蕪相交多年,也不打算瞞她,實話實說,“林某有了心儀的女子,過些時日,侯府會向她府中正式提親?!?
“從前獨身一人,留些浪,蕩的名聲,倒還說得過去?!?
“往后成家立業(yè),若還經(jīng)常來此的話,只怕她心里吃味,與我生了隔閡?!?
“所以……抱歉了?!?
對面的綠蕪,面白如霜,眼底閃過一抹神傷。
“不知何人有幸……能嫁與三爺。應(yīng)該是同三爺一樣的高門貴女吧?”
她強咽下苦澀,祝福道,“綠蕪愿三爺……與心儀之人相敬如賓,白首到老……”
她雖仍是干凈的身子,可她這樣的出身,到底配不上侯府公子。
縱然再有才情,可出身與富貴,才是婚嫁中唯一的籌碼。
心中,一片苦澀。
林從鶴想到云清絮,眼底閃過一抹溫柔,擺手道,“家世倒在其次,只是林某對她一見鐘情,這才非她不可?!?
此話一出,綠蕪更是心酸,就連那手中的畫布,都拿不穩(wěn)了。
眸中隱有水光,正要跟林從鶴告別時,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林從鶴,猛地抬首,看向五樓包廂的位置。
砰——
云清絮猛地將窗戶合上。
抓在雕花圍欄上的雙手,微微攥緊。
剛才,一定被看到了。
她盯著看了那么久,林從鶴好像看感覺到了,直直望向她這邊。
雖然她關(guān)了窗,但卻遲了一步。
夜色深寒,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出現(xiàn)在這越秀樓的包廂之中,他會怎么想她?
云清絮咬著下唇,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剛才,林從鶴的那番剖心之,讓她對他生出許多好感。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林三爺啊……
可……
“你就這么緊張他?”
玄翼的聲音,陰魂不散。
他低頭看著她,眸中隱忍著悲憤與怒意。
好聽話誰不會說,他甚至可以告訴對面的女子,若是她想當(dāng)皇后,他舍了這攝政王不當(dāng),謀權(quán)篡位也要給她戴上一頂鳳冠!
林從鶴能給什么?
一生一世一雙人?
若他手腳狠一點,給長春侯府蓋個謀逆的帽子,將長春侯府整個拆了,讓林從鶴這侯府公子成為淪落街頭的乞丐,他還能說出這等風(fēng)花雪月的浪漫之辭嗎?
玄翼氣到不行。
卻又不能將氣撒到云清絮身上,只能坐回自己的位置,猛灌了兩口清酒,朝那抱著古琴走進(jìn)來的女子厲喝道。
“我最厭惡這些靡靡之音,莫要再進(jìn)來彈這些無聊的曲調(diào)了,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去?!?
那女子嚇得面色慘白,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
云清絮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皺眉,“一群弱女子,你沖她們發(fā)什么脾氣?”
“你攝政王府滿院子的下人,還不夠你使喚處置嗎?”
玄翼心口一噎,愈發(fā)委屈了。
他,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