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林塘暮,正迤邐,香風(fēng)度。
一番天氣,又添做瓊枝玉樹。
及至半山腰時(shí),空中已下起了細(xì)細(xì)密密的小雪。
京中貴女們,紛紛撐起了形狀各樣的畫傘,一時(shí)間,寂白的雪,清冷的梅香,聘婷少女鮮艷的衣衫和傘上的金箔畫,在這暮云垂矮的寒山寺里,織成一幅絕美的工筆畫。
也有宮女捧著備好的竹傘,要為林婉如撐傘。
卻被林婉如訓(xùn)斥著挪開。
“一群俗人!”
她目光清傲,帶著世人皆醉我獨(dú)醒的自負(fù)。
“雪中賞梅,撐一把傘就跟隔靴搔癢一般,玷污了這梅林的意境?!?
“怎么,你以為你們身上比雪還干凈嗎?”
“一群靠民脂民膏養(yǎng)起來的貴族千金,也好意思挑剔這種自然之賞?”
“不必給我撐傘!”
語罷,竟獨(dú)身朝那梅林最深處走去。
撐傘的宮女愣在的原地,面色漲紅,半開的傘,一時(shí)之間,收也不是,合也不是。
被人簇?fù)碇牧治氖缈吹竭@一幕,氣得肺都快炸了。
“顯著她了是不是?”
“就她一個(gè)人事多!”
另一邊以姜家大小姐為首的貴女團(tuán),也議論紛紛。
“說的跟她不是貴女一樣,不也是被林府養(yǎng)大?在我們面前得意什么?”
一身鵝黃色長裙,看著端方有禮的姜家大小姐姜畫羽,想到自家兄長告知她的關(guān)于這沁柔郡主的兩三事,忍不住嘆道。
“可別這么說?!?
“你們猜,她旗下的林氏商行,上個(gè)月的凈利潤有多少?”
“多少?五千兩,三千兩?哈哈……還不夠我們府里一個(gè)月的嚼用?!?
姜畫羽卻笑著搖頭,“不,是五萬兩?!?
此話一出,空氣安靜了一瞬。
好大會兒,才聽到抽冷氣的聲音。
“她,她一個(gè)月竟能賺這么多銀子!”
姜畫羽眸光微瞇,帶著京城貴女獨(dú)有的怡然氣度。
“不過,攝政王早有先見之明,雖一路為林氏商行保駕護(hù)航,但卻拿了這林氏商行一多半的話語權(quán),其中一多半銀子,都是得送到攝政王府的?!?
“畢竟在云國……還是攝政王的天下?!?
姜畫羽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得之色。
她的身份,除了公主郡主外,在整個(gè)京城能跟她相比的,寥寥無幾。
更何況,兄長也與王爺交好。
若攝政王娶妻,那她必是京中第一候選人。
到時(shí)候林婉如賺的這些銀子,還不是要交到她的口袋中?
所以,從她這個(gè)角度想……林婉如賺的越多越好。
……
“五萬兩,去了一大半也有兩萬兩呢,這樣的銀摟子……”
若是娶到她們府中,是不是姐妹們出嫁的嫁妝,都要比旁的府邸豐厚?
想到這兒,有些貴女動(dòng)了心思,準(zhǔn)備回去勸勸自己的娘親,試著向長春侯府求親……
……
云清絮和蕈月落后眾人許多,并不知眾貴女們的各懷心思。
面對這越下越密的雪,二人對視一眼,皆露出一抹苦笑。
她們……沒帶傘!
蕈月語氣盡是懊惱,“都道京城十里不同天,以前不覺得,今日竟撞上了!”
“誰能想京中晴空萬里的,這西郊竟然下起了大雪。”
“那邊有個(gè)茅屋——”
云清絮指著遠(yuǎn)處隱藏在那綠梅中間的茅草屋,對蕈月道,“沾了雪吹了風(fēng),又在這山里頭,若受寒受涼生了病,那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我們且去那邊避避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