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娘親還在的話,應(yīng)該也像這位李夫人一樣吧。
云清絮看著面前的慈善婦人,眼底閃過一些懷念之色。
可惜,從前的記憶消失淡忘,她連娘親和父親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了。
兄長似乎知道些什么,可兄長從來不告訴自己。
這般念頭不過一瞬,云清絮看著對面的李夫人迎了上去,解釋道,“家中有長兄在,已為清絮定了一戶人家,只是尚未交換庚帖,但也快了。”
李夫人見狀,眼底閃過一抹憾色和擔(dān)憂。
自家兒子的性情,她是知道的。
不撞南墻不回頭,認(rèn)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瞧兒子那樣,分明已情根深種了。
可如今姑娘已許了人家,又得了雙方父母長輩的許可,庚帖都準(zhǔn)備交換了,這時候強插一腳,到底是他們李家不厚道了。
可心里再遺憾,面上仍端著笑。
“早知佳女難尋,我見姑娘一見如故,還以為有成為一家人的緣分,不曾想,竟來的晚了?!?
她引著云清絮往院中走去,介紹道:“昨兒李淵將你帶回來時,只說你遭了意外病了,不好讓旁人探望,我和你伯父都擔(dān)憂著,如今看你大好了,也放下心來了。”
“昨日之事,只有我們一家三口知道,旁人都未知,你放心,伯母的嘴巴嚴(yán)實,絕不會泄露半分的。”
“到時候等回了京城,我便對外說是想認(rèn)你做干女兒,邀請你來鄉(xiāng)下小住,體驗體驗農(nóng)家風(fēng)情,想來旁人也不會多說什么?!?
院中那一叢青竹,被雪壓彎了腰身,冷風(fēng)掃過,竹桿直挺起來,爍爍的竹葉綠意森然,在這滿院的雪色之中,鮮明而艷麗。
云清絮怔然地看向李夫人,“您……”
不過是初次相逢,不僅救了她,收留她,如今還為了她的聲譽著想,幫她遮掩。
這樣的善意,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李夫人卻笑著拉著她往院外走去。
“世間女子多有不易,昨兒你那樣回來,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誰沒有碰上意外的時候呢?”
“我等人家,雖不如侯府王爵那種讀書繡花的姑娘們知書達(dá)理,但作為女子,又怎么不看護(hù)著你?”
“放心吧,此事絕不會有旁人知道的?!?
“不說這些了?!?
李夫人眼底又染上笑意,引著云清絮往主院走去,“你伯父你昨兒捕了一窩麻雀,今早做了烤麻雀,他旁的不行,燒烤方面倒是一絕,你必得嘗一嘗為他提提意見?!?
“明年,他還想開個食肆鋪子呢?!?
云清絮跟上李夫人的步子,眼底漸暖……
……
林三爺不在府中。
只等到次日辰時,一夜未睡的云清川,終于堵住了滿身醉意的林從鶴。
“你昨夜去哪兒了?”
一上來便是質(zhì)問。
這讓心高氣傲的林從鶴眼底閃過一抹燥怒。
這算什么?他跟云清絮尚未成親,這位大舅哥便管起他的飲食起居來了?
他不打算隱瞞,如實答道,“去越秀樓了?!?
昨兒京郊舉辦梅花節(jié),老夫人和家中的女眷都過去了,依照清絮的品性和為人,想必不會出什么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