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如至今仍未坦白寒山寺之事。
云清絮在京城的名聲,依舊未能得改善。
失了貴女的那些門庭,雖然礙于攝政王的權(quán)勢,不敢在這風(fēng)聲鶴唳的時(shí)候,蹦出來給自己找不痛快,但對云清絮的恨意,都壓在了心底。
長春候府的侯夫人也是。
醞釀了很久的情緒,告訴自己壓抑住情緒,可進(jìn)來看到云清絮那張臉,想到自己枉死在寒山寺的女兒,到底還是沒能掩住眼底的恨意。
落在云清絮身上的眼神,更是跟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云清絮自然能察覺到那眼神中的惡意。
行禮的動作頓住,往后退了兩步,有些不適地避開那眼神。
侯夫人見狀,恨意中閃過一抹輕蔑。
瞧,這就是低賤出生的小家賤民,上不了什么臺面的東西。
她端著姿態(tài),邁著步子走到云清絮面前,藏在袖中的手指緊攥,正要做些什么的時(shí)候,被身后的孫氏給拽住。
“嫂子。”
孫氏怕她失了理智,隱晦地提醒道:“攝政王在里間同老太太說話呢?!?
侯夫人囂張的氣焰歇住。
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雞一樣,瞬間沒了音息。
是啊.
如今這賤婢被攝政王護(hù)著,輕易動彈不得。
且讓她再囂張些時(shí)日。
侯夫人眼神略過云清絮,看向她身后的茶盞,茶剩半杯,已冷透了。
忍不住譏諷道:“怎么,云姑娘是嫌棄我這侯府的茶水簡薄,不愿喝嗎?”
“也是,天寒地凍,喝茶到底不妥?!?
“來人,去后廚將那溫好的紹興黃酒提來,給云姑娘備上兩盅,定要看著她一滴不露的全喝罷!”
話語間,帶著侯府女主人的蠻橫與威懾。
這才是云清絮記憶中,這些豪門貴族真實(shí)的模樣。
話音落下不久,便有仆婦捧了兩盅酒壺進(jìn)來。
又高又長的壺柄,一只將近有一升,別說是一個(gè)女子了,就是成年男子,都飲不了這一壺。
這不是酒,這是下馬威。
那仆婦得了侯夫人的命令,不等云清絮拒絕,已端著酒壺走了過去。
“云姑娘,咱們都是粗人,您千萬別跟奴婢客氣。”
取下壺蓋,端著酒壺往云清絮唇邊送去。
云清絮閃避不急,被灌了一嘴。
辛辣的酒水,順著嗆進(jìn)喉嚨里,刺鼻又辣眼,嗆的她不停的咳嗽。
云清絮避開仆婦的動作,看向侯夫人,“夫人,您不必——”
侯夫人眼底射過一抹狠意。
報(bào)仇她做不到,可這賤人既到了她的府里,若半點(diǎn)皮毛不留,讓她這么得意的來去,她侯府主母的面子往哪里放?
“云姑娘不必客氣?!?
“你既來了,不問身份,都是我侯府的貴客。”
“府中的酒水多的是,地窖里還藏著許多陳年佳釀,這兩盅若嫌不夠,再抬兩壺過來。”
“給我灌!”
話中閃過歷色,那仆婦聞,動作更大。
不顧云清絮的掙扎,一人抓著她頸后的衣裳,一人箍住她的雙手,攥著她的下巴,拼命地往她云嘴里灌去——
不過瞬間,小半盅酒便灌了進(jìn)來。
云清絮滿面漲紅,酒水順著她的唇角往下滴落,狼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