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沒力氣同他糾纏了。
“兄長呢?”
云清絮歇了跟玄翼溝通的心思,她怕自己被氣死,只能暫時跟兄長握手和,讓他幫自己處理玄翼。
不曾想,月牙竟訕訕道。
“小姐,剛才宮里的太后傳了話,說要見公子一趟,公子正在寢殿收拾隨行的物件……”
太后,蕈月,連雍,羌門。
又是一堆麻煩事。
云清絮頭更暈了。
竇棠雁心細,看出了云清絮的不適,語氣上挑,帶著輕蔑,“云姑娘早起便頭暈?zāi)垦?,這是很明顯的不足之癥啊?!?
“眼下發(fā)青,虛弱無力,講話時中氣不足,冒昧問一句,你是不是每次來月事都劇痛難忍?”
“這說明什么?說明你體寒陰虛,以后只怕難有子嗣啊……”
竇棠雁旁觀了這么一會兒,也算明白了。
攝政王不知怎的被這小賤人勾了魂,恨不得貼在她身上,對她輕細語,任予任求。
偏偏這云氏女不知好歹,拿捏作態(tài),無端讓人厭惡。
男人找女人為了什么?
不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嗎?
倘若陰虛宮寒,子嗣艱難,攝政王還會那般喜歡她嗎?
想到這兒,竇棠雁上前兩步,不顧云清絮反對,伸手便捉住了她的脈搏,三根手指搭上,眼瞇起來。
她跟著祖父行醫(yī)多年,年紀雖輕,經(jīng)驗卻老道。
本想借著捉脈的方法,加一些杜撰的病情,把她形容成命不久矣的衰勞鬼,讓王爺冷靜下來,死了對這賤人的心思。
不曾想,手指剛搭上,便察覺出這脈搏不對了。
桃花眼抬起,眼底閃著流光溢彩。
按著按著,紅唇微張,笑聲溢出來,帶著些輕縱和鄙夷。
“云姑娘……之前生育過?”
“你這脈搏,斷斷續(xù)續(xù),沉悶?zāi)凉?,說明本來身體就虛弱潰敗,壽命不長?!?
“而且會陰有寒氣淤堵,這種情況,根據(jù)我多年的經(jīng)驗觀察,要么是婦人有過生育流產(chǎn)之事,要么便是孕脈堵塞,終身極難有孕,甚至……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
“嘖嘖……”
竇棠雁語氣里,帶著幸災(zāi)樂禍,“云姑娘,實在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經(jīng)歷卻不少啊……”
“除了攝政王和李公子……只怕還有其他姘頭吧?”
咚!
后膝一軟,竇棠雁直直跪在地上。
手中的藥箱飛出去,四分五散,零落一地。
雙膝驟然磕在冷硬的地面上,痛的她慘叫一聲,花容失色,不敢置信地回頭,想看看是哪個畜生使的陰招,不曾想,竟看到玄翼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眼神。
轟!
那眼神,暗血凝煞,陰寒至極。
好像她再多說一個字,不僅她要灰飛煙滅,就連她死了,都要從墳里刨出來,從頭到腳鞭尸一場,方泄心頭恨意一般。
寒意,從頭涼到腳。
連骨頭縫里,都帶著入髓的恐懼。
直到此時此刻,直到命垂一線時,竇棠雁才清醒過來,才明白眼前之人,是這云朝的半個主子,掌天下人生殺大權(quán)……
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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