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趙管家的匯報,玄翼唇角挑起冰冷的弧度,鳳眸深處,一片漆寂,不帶任何感情。
“通知下去?!?
“明日午時,長安街鼓樓前,本王親自行刑,將這兩具尸體凌遲?!?
趙管家聞,狠狠打了個哆嗦。
……
太廟之事要緊,玄翼換上衣鎧,起身要走。
臨走之前,到底放不下云清絮,又吩咐趙管家。
“宴會既已提前結束,絮兒想必還在太后的德勝宮內(nèi),有那個蹦出來的蕈月護著,太后想必不會為難她?!?
“只是出宮時,路上恐生波折,若被那群閑的沒事干的命婦堵住,她身份低微,恐怕又要受些委屈?!?
“這個拿著?!?
玄翼從懷中取出一塊紫金色的令牌,丟到趙管家手中。
趙管家起初還以為是攝政王府的身份令牌,并沒多注意。
可落手時那不同以往的沉甸甸的份量,讓他眼底一震,急忙低頭看去。
一看,整個人便驚住。
瞳孔微縮,呼吸驟停。
這……這是軍令!
在宮外行走,一個攝政王府的名頭便能嚇退不少人。
可要在宮里橫著走,得手握重兵方能得利。
王爺是一點委屈都不愿讓云姑娘受啊!
玄翼解釋道,“姜家那群蠢貨,不定存了怎樣的心思,姜家手里頭有兵不假,可本王麾下的禁軍也不是吃軟飯的?!?
“務必將人須尾俱全地送回去,若受半點損傷……別怪本王不顧念多年的主仆之誼!”
語罷,玄翼出了偏殿。
外頭已有親衛(wèi)將他的馬匹牽來,他穿著銀亮色的鎧甲,躍上馬背時,鬼使神差地,望了一眼德勝宮的方向。
心臟微縮,一股尖銳的疼痛,突然蔓延在胸腔。
應該是夜風太涼,許久不穿鎧甲的原因。
玄翼壓下心頭的那絲異樣,勒緊韁繩,踹了一腳馬腹,奔入月色之中。
……
德勝宮內(nèi),燈火通明。
宮女太監(jiān)跪了一地,從內(nèi)院一路跪到外院的耳房。
額頭,緊緊壓在地面上,后背弓成蝦米,一個個驚懼又膽怯,連呼吸都不敢大喘氣。
四周,更是鴉雀無聲。
院子里那株百年梧桐樹下,架著一尊十字架,被剝?nèi)ネ馍赖呐?,被捆綁在那木架上?
她似是昏過去了,血污滿身,月光照在她肋下的傷口處,已干涸的血漬,反射出暗紅的光。
蕈月跪在她的旁邊,頭都磕破了。
“太后娘娘,您饒了絮兒吧?!?
“她都說了,她已昏睡了,后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這公主之位蕈月不要了,求求您放過她吧……”
……
嘉華太后已換上常服,靠坐在那雕著百子壽紋的太師椅上,看著已跪了半個時辰的蕈月,眼底盡是失望。
“你一點也不像你父王?!?
蕈月仰起頭來,磕破的額頭流出血來,遮擋住她半邊的五官。
向來明媚自信的女子,此刻為了云清絮,也哽咽地哀求起來,“父王英雄氣概,自是蕈月所不能及?!?
“求您看在父王的面子上——”
“不。”
嘉華太后接過宮人遞來的暖手爐,將雙手附在那溫熱的銅爐上,輕輕搖頭。
“哀家想說的是……你父王?!?
“從來不敢做讓哀家不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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