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新?lián)Q了廚娘,是江南來的,最擅燒咸粥。
燒白與菱角在鍋里煎熟后,倒入鈍了三個時辰軟爛的白粥,再用春日的薺菜與野菜炒幾個時鮮的小菜,配著粥喝,饒是云清絮不怎么貪圖口腹之欲的人,也忍不住多喝兩碗。
更何況,很快就喝不到了。
二十三日晌午時,云清絮正在喝粥,外頭傳來如意驚慌的聲音。
“不好了!云姑娘!出大事了!”
云清絮有些驚訝,將勺子放下來,沒有焦距的雙眸,尋找著聲音來的方向。
她只聽到了如意粗重的喘氣聲,并沒有看到如意鐵青的面色。
“云姑娘……隔壁院子……”
“出事了?!?
唰。
云清絮扶著桌子站起來,難掩擔憂,“怎么回事?跟李公子有關嗎?”
玄翼沒有食,安排了李淵住在她隔壁的院落里。
只是攝政王府占地極廣,里頭每一處院子都是三進三出的大庭院,隔壁院里挨著的地方,又擺滿了假山和松石,想私下交流根本不可能。
因此,自李淵來王府后,云清絮攏共見過他兩回。
“確實跟李公子有關……”
如意的語氣,似是有難之隱,“也摸不準是好事還是壞事。”
云清絮愣住。
好事壞事還能摸不準?
如意不知該怎么開口,支支吾吾許久,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云清絮心里著急,也不想再跟如意浪費時間,順著光線,兀自摩挲著往外走去,“李公子這會兒還在院中嗎?我去尋他?!?
左右?guī)撞铰返墓Ψ颍约喝柷宄愫谩?
如意跺了跺腳,急忙追上,扶著云清絮過了門檻,才嘆了一聲道。
“姑娘,李公子昨夜收了個人?!?
云清絮渾身僵住。
……
拱花門內(nèi),臨水的亭榭上。
一個衣衫半露,渾身遍是紅痕的女子,跪坐在地上,雙眼哭的腫成核桃,“事情就是這樣……”
“奴家在王府多年,雖然是個婢女,但也清清白白的?!?
“如今既跟李公子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李公子總要給奴家一個名分。”
“不然,奴家還不如撞死了事!”
語罷,跌跌撞撞的起身,朝那一旁雕著白鳥圖的柱子撞去,腦袋剛碰上,連撞擊的聲音都沒發(fā)出來,人已昏昏倒地。
刻意闔上的眼瞼,因為刺目的日光,不受控制地閃了兩下,方歸于平靜。
這一幕,假的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但玄翼恍若未聞,坐在那長椅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面色難堪至極的李淵,問道。
“一是個王府的婢女罷了,本王自不會怪罪你的。睡了便睡了,賞給你便是?!?
“說來李公子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如今既有了功名,早日成家立業(yè)誕下子嗣來,也省得家里的長輩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