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不好,往年要入夏的時候,通常也會有些不適的癥狀,可那些都很輕緩,幾日便都好了。
如今竟越來越嚴重了。
難道是因為幾個月前的那樁子事,把身體給弄垮了?
可身體垮了,不該是這樣的啊。
她翻了翻自己的回憶,好像回憶里也裝了這么一段,吃也吃不下,日日貪睡……
轟。
云清絮猛地站直了身體,面上露出一抹惶然。
她想起來。
前世被抬進王府后,她也是這樣的狀態(tài)。
日日貪睡,也吃不下什么東西,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營養(yǎng),她縱然惡心嘔吐,也只能硬著頭皮,將膳房里端來的那些剩飯給吃光……
那時她還有剩飯吃。
那時候剛抬進王府,王府眾人還摸不準玄翼對她的態(tài)度,怕她真生了兒子,一朝得寵,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他們的正頭主子,掌著生殺大權(quán)。
所以懷孕那會,她不僅日日有熱飯吃,還有個小丫頭賞賜在她身邊,她身子笨重了,小丫頭也能幫她做些活計。
后來,生了兒子依舊無人問津,王府的奴才們方知道,她是個一輩子都爬不起來的奴婢了,將她屋里那些稍微貴重點兒的東西,搬的搬,抬得抬,那個小丫頭也使了銀子,尋了旁的門路,去了別的院子里。
……
那時候,惡心嘔吐的感覺,跟現(xiàn)在一樣。
云清絮強按住狂跳的心臟,拼命地回想著,她上回來月事是什么時候。
還是在云府里。
后來受了難,昏迷不醒,身體也自我保護起來,醒了之后,月事更遲遲未至。
到后頭喝了迷藥,跟玄翼發(fā)生了關(guān)系……
云清絮慌了。
她猛地朝外頭走去。
剛將手中的賬本放下的如意,隔著門檐看到這樣一幕,急忙沖了出來,扶住云清絮的胳膊,擔(dān)憂地問道:“掌柜的,您要去哪里?”
“您還沒有帶面紗呢!”
云清絮經(jīng)她提醒,才想起來這件大事,慌張的接過那帷帽,擋住自己的臉,連紫竹手杖都來不及拿了,抓著如意的手,艱澀地說。
“帶我去附近的醫(yī)館,最近的?!?
“嘴巴嚴實的……”
如意心里一緊,擔(dān)憂地扶著她往院外走去,“附近有家游方大夫,經(jīng)常去鄉(xiāng)下問診,那大夫姓任,品德高尚,從來不他人的是非?!?
“離咱們住的地方也不遠,一炷香的功夫?!?
“掌柜的不必擔(dān)憂,奴婢看您氣色好著呢,想必不會出什么大的意外?!?
她還盼著云清絮長命百歲,好讓她跟在屁股后頭,做一輩子的貼身婢女呢!
……
一路無。
等到了地方后,聞著醫(yī)館內(nèi)幽靜的藥香味兒,云清絮起伏不安的情緒,也平復(fù)下來。
將手搭在那桌子上,蒙了一層薄紗,等待著大夫把脈,左右手都捉過脈搏后,那大夫方溫聲道。
“這位夫人不必擔(dān)心?!?
“腹中胎兒很健康,沒什么大問題。”
“只是你身子有些虛,而且早年似乎受過什么傷,落到了根兒里,這一回懷上孩子,實屬幸運,也只有這一次了?!?
“等這個孩子出世后,往后,你就再也無法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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