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向你保證,我除你之外,沒有旁的女人。”
“不瞞你說,霍某今年二十八歲,房里連個貼身伺候的婢女都沒有?!?
“我總是跟你說,我要回閩南奪回我的家產(chǎn),爭奪家主的地位,其實我是家中的嫡子,并非庶子,這家主之位,合該是我的?!?
“母親早逝,我由奶娘照看著長大,原本霍家的家產(chǎn)我是看不上眼的,男子漢長了一雙手,什么家業(yè)不能自己打拼出來?”
“但我爹的新夫人害死了奶娘一家,還奪了我娘的嫁妝,想踩著我霍千斛的腦袋耀武揚威,這是我絕不能忍的?!?
“你放心,除了這批珍珠外,我在閩南有地有房,還有一只商船隊伍,每年盈利也是一大筆銀子,足夠你衣食無憂了。”
“等你我成婚之后,我會把這些家產(chǎn)都交給你打理……”
他頓了頓,又怕顯得自己不夠有誠意,便鄭重道,“不必等成婚后,只要你點頭答應(yīng),這些東西我立刻便改到你的名下,絮兒,你的人,我是信得過的?!?
霍千斛不說則已,一開口,將自己的老底全翻了出來。
說完這些,目光灼灼地看著面色猶疑的云清絮,又加了一把火。
“我霍千斛在此立誓,只要清絮你同意嫁給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必將視如己出,當(dāng)作自己的親生骨肉來看待,若是男兒,我散盡家財也要改成農(nóng)戶,為他拜訪江南最好的名士,讓他讀書入仕,成為人上人?!?
“若是女兒,等她將來出嫁時,一半家產(chǎn)贈予她,為她十里紅妝,挑選世上最好的男兒,做她永遠(yuǎn)的后盾?!?
“以上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叫我天打雷劈!”
他話說的太狠,云清絮心中一驚,想要去堵他的嘴,已來不及。
手停在他的唇邊,霍千斛下意識的握住,看云清絮的眼神,慢慢柔軟下來。
“清絮,你不必怕?!?
“即便你不愿意嫁,這個孩子,也可以認(rèn)作我的孩子,等他長大了,能照顧你了,我再告訴他真相?!?
“在那之前,我不會成家?!?
這樣的情義,來的太深太重,云清絮一時之間,竟覺得無法承受。
猛地從霍千斛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走去,跨過門檻時,險些崴了一腳,被外頭偷聽的如意給扶住。
如意大驚失色,臉上帶著被抓包的羞惱,但手上極為利索,立刻去那梧桐樹的陰影處,將云清絮的紫竹手杖尋過來,遞給她。
云清絮握著手杖,感受著手心處涌來的絲絲縷縷的涼意,發(fā)燒一樣的臉,終于緩和下來。
“給我一點時間?!?
隔著那道門扇,她聲音輕顫,帶著千愁萬緒。
“讓我想一想,過兩日再給你答復(fù)?!?
……
攝政王府內(nèi)。
閉門不見客多日的攝政王,正在書房練字。
竹影散漫,透過窗扉,打在那紋路分明的地磚上,倒映出片片墨竹來,清幽雅致。
但書房內(nèi)的擺設(shè),卻有些一難盡。
許多東西,都是碎的,又用一塊又一塊的膠黏起來,擺在遠(yuǎn)處。
比如那一架被撕裂的屏風(fēng),那抽了絲的緞簾,那碎開的竹筒,還有那一方黃玉做的硯臺。
財大氣粗的攝政王府,何至于窮成這般模樣,王爺日日待著的書房,怎會破敗至此?
但管家馮煥,卻明白這其中的淵源。
跪在地上,看著正在練字的攝政王,眼底閃過復(fù)雜之色。
王爺照著練的那一幅字,既不是歐筆,也不是顏體,而是娟秀的女子寫的幾個字。
那字的主人,正是那位自焚而亡的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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