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急了,解釋道:“奴婢……奴婢也會報答的,但奴婢家鄉(xiāng)那邊的習俗……”
她一狠心,開始道德綁架,“夫人,奴婢伺候您這么久了,從來沒求過您什么,您就幫忙問一問吧……”
云清絮笑容漸收。
若是旁人,問一嘴便也罷了。
可偏偏是他。
每回跟平安先生單獨相處時,她的身體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又想靠近,又想遠離,根本無法控制。
那個人……
很復雜。
若非霍千斛為了報答救命之恩,非要將他留在府內,云清絮根本不想跟他有太近的接觸,只想在安全距離外,償還恩情。
如今……
倒徹底攪合一起,分不開了。
聽霍千斛的意思,去閩南的路上,也要帶著平安先生。
真讓人頭疼。
還有如意……
怎么也跟那人牽絆上了。
罷了。
如意難得求她幫忙,只這一回,她若推拒了,實在無情。
幫她問一嘴吧。
“明天吧?!?
云清絮緩聲安撫,“等明日得閑,我?guī)湍銌枂枺贿^他這么大年紀了,又是個流浪的馬夫,不一定記著自己的生辰?!?
如意急忙道:“能今晚嗎?”
她看了黃歷,今天是祭祀的好日子,若錯過今日,下一回要一周后了,她只怕等不了那么久。
云清絮不曾想她這么急迫,狐疑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如意尷尬地別開臉,慶幸自家夫人看不到她的眼神,“這不是擇日不如撞日嘛……”
末了,又補充一句,“要不到生辰八字也無妨,要他貼身之物也行,比如他的毛發(fā)、指甲……”
云清絮沉吟許久,還是點頭應下。
如意雖是婢女,但相處數月,彼此間也有姐妹之誼。
一點小事罷了。
“那好吧。”
云清絮嘆了一聲,“你在這里等著,我?guī)湍銌枂枴!?
云清絮對屋內院內的布局都很熟悉,不用拐杖探路,也能尋到玄翼所在的耳房,她雖看不到他屋內是否亮著燈,但聽到里頭悉悉索索的動靜,便知他在房間內。
敲了敲門。
屋內沒有人回應。
但能聽到房門被拉開的聲音。
緊接著,里頭陳腐的氣味撲面而來,云清絮往后避了兩步,眉頭微皺。
霍千斛租住的這方院子,除了正院、后院和東西廂房外,還有兩間耳房。
陰暗潮濕,狹窄至極,從前都是堆放雜物用的,根本沒有住過人。
這位平安先生對她有救命之恩,按理說不該讓人住在這種地方的,可西廂房她住著,東廂房如意住著,霍千斛住在正屋,府里實在沒地方住人了。
云清絮提議,將隔壁院子租下來,給平安先生好好布置一番,讓他就近住在隔壁,卻被后者斷然拒絕。
霍千斛告訴她,平安先生一生孤苦,人人都不愿與他來往,如今好不容易能跟大家住在一處,他已滿意至極。
別說是睡耳房了。
就是睡在院子里打地鋪,他都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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