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鏢的車隊在淶水鎮(zhèn)停了七日才啟程。
這中間,除了長姝公主府之外的其余四家,都陸陸續(xù)續(xù)催促過穆鏢頭。
可穆鏢頭直接擺爛。
甩出去一句,你們想走可以,自己另找鏢局去吧,合約解散,違約的雙倍銀子由攝政王府賠付。
攝政王府的名號一抬出來,那幾家掌事的都偃旗息鼓了。
讓他們折回攝政王府要銀子,跟要他們的命有什么區(qū)別?
至于換別的鏢局……
安全誰來保障?
當初千挑萬選在京城選了鐵衣鏢局,還不是沖著安全來的?
不僅如此,明眼人早就發(fā)現了,此趟行鏢暗地里有攝政王府的禁軍護送……
既有禁軍護衛(wèi),一路之上宵小之輩絕對不敢來犯,這樣潑天的好事,錯過再無下家,他們豈會丟了西瓜去撿芝麻?
左右等幾日的功夫罷了。
等得起。
七日后,風和日麗正當時,車隊啟程南下。
云清絮換了一架馬車。
這架馬車是之前那輛的三倍長寬,里頭不僅安了軟榻,還有茶臺、琴臺、書架……不像是馬車,倒像是一間狹窄的廂房。
淡淡的薄荷香散逸在車廂內,驅散了外頭的暑熱之氣。
四個角落,各放了一個冰盆,盆里裝著整塊的凍冰,讓車內幽涼如秋。
器物倒在其次,最妙的是,這馬車不知怎得,行駛起來沒有任何顛簸之感,像如履平地一般,根本察覺不到車輛的移動。
云清絮斜躺在那花梨木雕刻的、鋪了十層厚軟紗墊子的座榻上,手摸著那被磨平的花紋,感慨不已。
“這車子,想必造價極為昂貴吧?!?
正趁著外頭明亮的天色,給云清絮繡軟靴的如意,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