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姝公主在婢女的簇擁下,緩緩走到他的身旁。
靠近了,先是掃了一眼絮娘子,眸中閃爍的冷意,逼得絮娘子一個哆嗦,立刻松開云清川的胳膊,讓開位置。
還算識相。
長姝公主鼻子里溢出一道冷哼,不再搭理她,而是站在云清川身旁,挽著他的左臂,身體微微靠著他。
一瀾衣一朱裙,一清威天成,一明艷動人,二人往那里一站,跟話本子里頭的才子佳人一樣,天生一對。
云清川不用轉(zhuǎn)身,便能聞到她身上那淺淡的幽蘭香。
他很熟悉這味香料。
這香料是長姝公主自己調(diào)制的。
當初在云府時,他經(jīng)常會看到絮兒與蕈月一起,坐在廊下弄香,那時柳葉和月牙還在府中,二人跑前跑后打著下手,院子里總是熱熱鬧鬧的,就連落在枝頭的麻雀,都比隔壁府上的要多些。
有一回傍晚,他回家時正逢夕陽,金色的日光灑在她們身上,將歲月剪成無法復制的美好。
那天做的做的這一味幽蘭香,也成了云清川記憶里的永恒。
時光流轉(zhuǎn),誰又能想到,不過半年的光景,從前稀松平常之事,竟成了往后生命里,再無法復制的溫柔。
長姝公主頭上的朱鈿,折射著日頭七彩的華光,刺痛了他的眼。
那一抹淡淡的幽蘭香,也被其他脂粉的香味掩蓋。
從前說話直來直往的蕈月,如今一開口,也學會了虛與委蛇,成為了標準的皇室公主的姿態(tài)。
“絮兒,打斷骨頭連著筋,縱使你不承認,將來你腹中的孩子,總要叫本宮一聲舅母?!?
“有個公主做舅母,他往后的路定要更順利些?!?
云清絮沒有說話。
她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