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
寧景抬起頭,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在黃昏之后,滿世界涌來的黑暗,將整個陳派山門一下子淹沒。
……
孤獨地坐在黑暗里,陳襲春結(jié)指靜坐,卻不過短短的時間,又憤怒睜開了眼睛,吃力地喘著大氣。
全身莫名襲來的寒凍,讓他有些忍不住。
他顫著手,掀開了身上長袍,看著肚腹下結(jié)出一個肉球,久久痛苦地閉目。他并未告訴宗族里的叔伯們,實際上,靠著《大丹經(jīng)》突破筑基中境后,短短的半月時間,他再度突破了后境,開始凝氣結(jié)丹。
卻不想,金丹結(jié)于體外,和當初的老怪物同出一轍。不一樣的是,老怪物結(jié)在后背,而他是結(jié)在了腹前。
瞬時間,他整個人驚恐無比,壓抑著滿臉的憤怒,將《大丹經(jīng)》扔飛到遠處。卻在幾息之后,又慌不迭地掠過去,迅速撿了回來。
“怎會……怎會如此?!?
在火水宗失勢后,陳派想成為新的大宗門,必須要有一個坐鎮(zhèn)的人??上АB黑市里的崔姓野修都打不過,談何宗門崛起。
“金丹,吾的金丹?!?
咬著牙,陳襲春垂下頭,撫摸著腹前凸出的小肉球。那小肉球上,一張模模糊糊的嬰兒臉,若隱若現(xiàn)。
恰有山門晚鐘響起,他觸電般又收回了手,壓著聲音哭了起來。密室有風灌入,將他一梢梢的頭發(fā),不斷吹落在地上。
他慌忙拾了起來,用靈氣運轉(zhuǎn)裹在了頭上。他趔趄起了身,走向密室里的靈井。
只在井面的映照下,一張開始瘋狂消瘦的臉,爬滿了皺紋與溝壑,再不復(fù)當初儀表堂堂之像。
“少宗主,我來送練功丹。”
“進……”
陳襲春喘了口大氣,將模樣恢復(fù)如初,忍住腹下氣機的紊亂,重新正坐起來。他看著投食的小師弟,渾身微微發(fā)顫。
“之云,下次送食的時候……可否送些生肝,我要在靈井里釣仙魚。”
……
一層層的黑暗,同樣籠罩在遠山外的一處密林中。
李正渾身顫抖,不敢馭動靈氣,只哆嗦著往林子深處走。只走了大半個時辰,在黑暗之中,一頭巨大的兇獸從天而落,擋在了他的面前。
李正不敢亂動,從懷里摸出兩副血淋淋的人肝,擺在了地上。
那兇獸怪叫一聲,叼起來便往后跑,只聽得一陣吃嚼的聲音后,林子的深處,一個球狀的東西,忽然滾了過來。
“弟子肝……長登,老祖我的弟子肝呢?”
“掌門放心,每日兩副定不會少。再過個十天半月,掌門進了遠山,便能吃到上百副的弟子肝!”李正喘著大氣。
他嘴里的上仙幫忙,便是眼前的火水宗老祖。雖然神志不清,要靠吃弟子肝續(xù)命,但不管如何,終歸算是金丹境的強者。
“長登,老祖肝火要滅了,老祖我要凍死了!”
伴隨著老怪物的怒叫,那頭在旁的角犬,也昂起了巨大的獸顱,跟著聲聲怒吼起來。
……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