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坡縣。
在千年以前,不過是一個偏僻的小山縣,有山賊林匪,有貪官狗吏,偏沒有這滿世界的開宗山門。頂多是哪家的好兒郎,做了遠方宗派的外門弟子,在偶爾回來時,贏得一場衣錦還鄉(xiāng)的歡慶。
“云鯨臥了千年,也讓這附近一帶的靈氣,彌漫了千年?!币粋€黑袍男子,眺望著遠方的狼藉,喃喃開口。
“云鯨一走,靈氣也要干涸了。什么兇獸,什么人邪妖修,都要無了……對于普通百姓而,或是一件好事情。”
聚在黑袍男子周圍,宋儀和烏頭這些少年,都在焦急的等待著。自然,他們并不知黑袍的身份,只知道這位忽然出現(xiàn)的大師,給予了他們很多幫助。
“夫人,那些野修又過來了!”一個少年負著劍,急急走了過來。這段時日都是如此,隨著遠方一帶的崩塌,仿佛入了末日一般,那些原本在洞府啃著草干的小野修,紛紛聚成了團伙,試圖趁火打劫。
要知道,幾乎所有落坡縣的宗門高手……都死在了遠山里。
“夫人,我?guī)诉^去!”
烏頭卻已經(jīng)大怒,點了七八個少年,往山門跑去。
宋儀拿起道劍,臉龐上滿是怒容。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似乎已經(jīng)幫著寧景撐起了整個山門。
甚至說,她在跟著黑袍男子學(xué)了幾日后,便成功入了煉氣境。
“夫人,夫人,贏了……那些人跑了!”沒有多久,一群少年復(fù)而走回,臉上滿是歡喜。
“夫人再看,是誰回來了!”
宋儀鼻子一酸,約莫還沒習(xí)慣兩條健全的腿,跑出去幾步后,整個人摔了下來。她急忙起身,顧不得撣去灰塵,抬了頭,便急急往前看。
寧風(fēng)寧不凡兩個少年,還有被背著蘇木,都站在了最前。后面些的位置,小昊宗的周大丙,以及諸多的宗門弟子,也紛紛露了面。
“一群煉氣野修家子,還敢逼我出手!”周大丙轉(zhuǎn)頭喋喋不休。那全身上下,哪里還有半分宗主的模樣,跟個在縣城討食的老乞兒,已然沒有區(qū)別。
“周宗主……我家寧長老呢?!彼蝺x左顧右盼,在確認沒有那襲熟悉的人影后,一下子紅了眼睛。
“小風(fēng),不凡!”
“夫人,寧長老讓我們先出了遠山……我們也不知,他如今出來了沒有,在遠山里太危險了?!毙宰又钡膶庯L(fēng)剛說完,直接被后頭的周大丙敲了個爆栗。
濃塵之下,宋儀抹了抹眼睛,并未再追問,喚來人手,先將重傷昏迷的蘇木抬了進去。
站在后邊,黑袍男子不動聲色地縮著手,捻著手指動用了讖術(shù),卻久久算不出寧景的命途,在臉色被反噬蒼白后,眉頭也緊皺起來。
“周宗主,你們是如何出來的。”烏頭開口。
“還好是寧長老幫忙,讓我們迅速出遠山。眼見著到處都是峰巒崩塌,莫得法子,我?guī)е麄儚纳娇诶@了一大段的遠路?!?
只聽完周大丙的話,諸人的臉色更加凝重。
“對了,我先前見著有幾個修士,修為不可估測,都聚到了附近?!?
“周宗主,在天空出現(xiàn)紅色魚影的時候……落坡縣一下子來了許多人。黑袍大師說,讓我們不可招惹,這些人有不少是金丹境往上?!?
“黑袍大師?”周大丙抬頭,看著人群后的黑袍男子,只覺得有些古怪,但還是行了道禮。
“周宗主,此地不宜久留。遠山崩塌,云鯨現(xiàn)身,落坡縣恐要遭來大禍了?!?
“確是,我這就回山門一趟,把弟子帶出來后,與你們一起走……對了,那寧長老還沒回來——”
正在幫忙檢查傷口的宋儀,身子明顯一頓。
烏頭這些少年們,也面露擔(dān)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