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聿:“你要是拉黑我,明天有人問起,我就說是你咬的。”
倪霧對他的消息設置了免打擾,然后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過了十幾分鐘。
她困意全無,拿起手機,看著他又發(fā)了幾條。
倪霧深呼吸了一下。
“那你呢,請問裴先生半夜借著醉酒的名義,闖入異性家里,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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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城晚上12點。
兩側(cè)路面寬闊,駛?cè)胧袇^(qū)商圈的時候,繁華迷人眼。
裴淮聿看著車窗外閃過的風景。
光影變換里,男人的臉明滅切割著。
裴淮聿想著倪霧質(zhì)問的話,意欲何為。
他意欲何為。
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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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市第一院。
裴淮聿上班的時候。
身邊經(jīng)過的十個人,十個人看向他,在他走了之后,小聲議論著。
“裴醫(yī)生的嘴怎么了?!?
“好大一塊傷口啊,一看就像是被什么咬了?!?
“還能被什么咬了啊,肯定是女朋友唄。”
“誰敢去問問裴醫(yī)生啊。”
“我可不敢當著他面八卦,我聽說啊....”
“噓,小點聲吧,姚舒的臉色好差啊。”
幾個人余光看過去,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姚舒走過來,臉色黑著,瞥了一眼剛剛八卦的最起勁的小護士,“工作時間不好好工作,有心思在這里八卦?!?
她攥著拳,終于在兩個小時之后,手術(shù)室門外等到了裴淮聿。
裴淮聿換了衣服,摘下口罩。
他看了一眼在門口的姚舒,側(cè)開身從她身邊經(jīng)過,姚舒伸手擋在他面前。
“裴淮聿,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我們聊聊吧?!?
“我沒空?!?
裴淮聿確實沒空。
他還要去董主任的辦公室。
“裴淮聿,我知道你已經(jīng)跟藺詩宣分手了,我也知道你不會喜歡她這種類型的女人?!币κ婧鋈患t了臉頰,“這周末,我爸爸從美國回來,他很想去裴家拜訪一下裴先生跟裴太太。”
裴淮聿皺著眉。
漆黑的眼眸掃了她一眼,看著她紅著臉,男人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
還有,她從哪里聽說自已跟藺詩宣分手了。
他們有在一起過嗎?
他們是不是生活在一個國度里面,怎么語不通。
都什么年代了,家里安排見個面,吃個飯,就是在一起了?就算是裴老太太的年代,也沒這么隨便。
“姚舒?!迸峄错舶欀?,聲音淡下來。
“你喜歡去裴家吃飯就去,誰也沒攔著你,你要是喜歡裴家的廚子,我現(xiàn)在打電話讓管家安排,明個入職你姚家?!?
姚舒不甘心,這么近的距離,她清晰的看到裴淮聿唇角上的傷口,這完全就是女人咬的。
而且咬的狠了。
結(jié)了痂。
“淮聿...”
“別把精力放在我身上,我對你沒興趣。這里是醫(yī)院,我沒有時間跟你聊私人事情,姚醫(yī)生請便吧?!?
裴淮聿邁開長腿,走的很快。
推開了董主任辦公室的門,走進去,辦公室里面四個人,董主任跟他的兩個助理,還有心外董主任團隊里面一名醫(yī)生小蒙,四個人紛紛看向他的嘴唇。
董主任推了一下眼鏡,滿眼都是八卦。
其實在裴淮聿進來之前,這個八卦的話題已經(jīng)在辦公室里面熱火朝天的討論了好一會兒了。
裴淮聿坐在電腦前,余光之中看著其他幾個人目光都落在自已身上,他忍不住輕笑了聲,覺得有些無奈,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嗎?
至于這么盯著他嗎?
倪霧這一口,咬的確實狠。
他今早上喝水都用的吸管。
幸虧今天回裴家,要不然,老太太的眼珠子估計都瞪出來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電腦上敲擊了幾下,搜出了倪安的病歷。
他起身,拿著筆記本電腦走到董主任面前放下。
“董叔,您看看這個?!?
董為民一只眼看電腦,一只眼瞥著裴淮聿的臉。
裴淮聿捏了下眉心。
壓低嗓音,“董老師?!?
董為民推了推眼鏡,煞有其事?!鞍パ剑@傷口看著挺深的,你看看你這么不小心,這一看就是不小心磕到了吧,或者是被貓抓的,被蚊子咬了?!?
董為民身邊的一個女助理笑著。
幫腔,“對對對,一看就是左腳不小心絆右腳,不小心磕到了。”
裴淮聿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搖著頭。
他平時很少笑,也很少在工作的時候這么放松。
笑起來,格外豐神俊朗。
他看著辦公室里面幾個人八卦的眼神。
聲音有些微啞,“人咬的?!?
霎時,辦公室里面,此起彼伏的。
“哦~~”
在這種起哄聲中,裴淮聿竟然難得的臉紅了一些。
雖然紅的不明顯。
董為民是看出來了,平時這個寡少語冷淡疏離看著不好相處的年輕人,忽然有了一絲難得的煙火氣。
跟著辦公室里面的同事都開起玩笑,也不惱其他人八卦他。
裴淮聿跟醫(yī)院里面的其他人,都有明顯的距離感。
男人身上有著骨子里面的倨傲跟與生俱來的矜貴,醫(yī)院里面其他人哪里敢打趣他,也只敢在背后小聲八卦幾句。
今天,裴淮聿都被起哄到有些臉紅了,卻也沒有惱怒的意思。
小蒙甚至大著膽子摟著裴淮聿的肩膀,“裴醫(yī)生有情況啊,這得請我們科室吃飯了?!?
被人摟著肩膀,裴淮聿確實不自在。
但是也沒推開對方。
不過小蒙也就摟了一下,就非常保持分寸的松開了。
男人微怔,掃過辦公室里面幾張臉。
然后點了頭,“好,找個時間我請客?!?
董主任看著電腦上的病例,壓低了嗓音在裴淮聿耳邊,“你跟這個小女娃的媽媽,有情況?”
“董叔,我聽說超聲室最近忙不過來,您可以去看看,靠著您的火眼金睛,都省了儀器的錢了?!迸峄错舶粗瓰槊竦募绨?,把他按在了電腦前。
“那還真讓我猜對了...”董為民嘀咕了一句。
裴淮聿聽到了。
董為民看著病例,這個小女孩的情況他已經(jīng)非常了解了,就裴淮聿對這個女孩這么上心的程度,他要是不答應主刀,怕是要被裴淮聿堵在辦公室里面了。
不過董為民有件事兒,覺得有些奇怪。
但是他沒說。
那就是他覺得這個小女孩的長相,眉眼間,跟裴淮聿還有幾分像呢。
沒說是因為,兩人之間差距很大,而且以前的生活軌道完全不相交。
以前都不認識,只能說,是緣分吧。
且不說裴淮聿是不是真的對倪霧有興趣,單是門第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完全沒可能的。
他了解裴淮聿的性格,但是恰恰也是因為了解。
才會知道他不是那種玩弄感情的浪蕩公子。
董為民正色道,“我讓醫(yī)院這邊聯(lián)系一下倪安的媽媽,敲定手術(shù)日期。”
裴淮聿神情松緩了幾分,“謝謝董叔?!?
他扯了下唇,正好蹭到了唇上的傷口,舌尖頂住了上顎。
清晰的刺痛,讓他回想起昨晚上倪霧質(zhì)問他的話。
意欲何為。
他知道自已昨晚上的行為,跟一個登徒子沒什么區(qū)別。
他也不會虛假的說句抱歉,把昨晚上的行為都歸于喝多了。
男人喝酒,只要不是爛醉如泥,都是有幾分清醒的。
親她的時候,她有多甜,他的血流淌的多熱。
他清楚的感受到。
轉(zhuǎn)眼,到了周五。
裴淮聿開車來到了學校門口。
下了車,靠在車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