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啊,這么年輕?!?
裴淮聿,“血壓計有嗎?”
“有的?!蹦哽F反應(yīng)過來,從抽屜里面拿出血壓計,裴淮聿接了過來,陳老太配合的量了血壓,他又問了幾句現(xiàn)在的狀況,胸悶嗎,頭疼頭暈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陳老太,“我就有點哮喘,老毛病了,血壓也不高啊?!?
他看了一眼血壓數(shù)字,“高壓都168了還不高啊,那什么是高,跟飛機一樣高才是高嗎?”
陳老太不說話了。
倪霧看了裴淮聿一眼。
男人蹲下身,黑色的短發(fā)輕垂額前,不像是白天那副冷峻工整的樣子,灰藍色的襯衫松散的敞開兩顆扣子。
他說話有時候挺毒的,看著清清冷冷的外表,毒舌起來也不饒人。
歲歲并不懂什么是高血壓,只是抓著陳老太的手,她被之前陳老太忽然暈倒喘不上氣的樣子嚇壞了,“要聽醫(yī)生叔叔的話。”
陳老太摸了一下歲歲的頭發(fā),“好,奶奶聽話。”
裴淮聿看了一眼女孩,他覺得自已也是魔怔了,看到倪霧的號碼打來電話,一個女孩哭著喊她奶奶暈倒了,醫(yī)生叔叔能不能救救她奶奶。
也正巧,裴淮聿今晚上來市北區(qū)一位醫(yī)學老教授家里探望,正好開車過來。
前后花了十幾分鐘。
裴淮聿給陳老太檢查了一番,臨走的時候,陳老太看了一眼倪霧,“幫我送送這位裴醫(yī)生吧?!?
倪霧點了頭。
雖然她盡可能的很想避免跟裴淮聿發(fā)生糾纏,但是人家趕來幫著陳老太檢查,自已理應(yīng)感謝他。
下了樓。
聲控燈一層層的亮開。
裴淮聿余光中看了一眼身側(cè)的女人,黑色的長發(fā)隨意的用一根皮筋抓起來,發(fā)絲散落在腦后,額頭光潔飽滿,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裴淮聿說不出這個叫做倪霧的女人為什么給自已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像是隔著一層紗。
又像是她的名字一樣。
倪霧倪霧。
蒙著朦朧霧氣。
她一路沉默下樓,跟在他身側(cè)的位置,裴淮聿只需要輕輕一瞥,就能看見這張白皙柔和的臉,臉上帶著靜雅的書卷氣,他非常的確定,他的印象中,并沒有這張臉。
男人從褲兜里面摸出煙盒,點了一根。
靜謐的聲控燈敏銳的隨著打火機摩擦點燃的聲音亮起,一縷煙霧從男人的薄唇逸出,飄散其后。
倪霧屏息抬眸。
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
走到一樓單元樓門口的時候。
裴淮聿忽然停住腳步。
倪霧也堪堪停住。
男人轉(zhuǎn)身,忽然朝著她這張帶著靜氣的臉吐了一口煙圈,倪霧被嗆的咳嗽了兩聲煙霧散盡瞪了他一眼,男人的唇帶一抹故意的笑容。
裴淮聿就是故意的。
他討厭她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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