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沉默著,他沒有說話。
李秋甫說的這些,他自然心里都明白。
這時候不狠狠敲朱老四一筆,那他王保保就不叫擴(kuò)廓帖木兒。
至于秦王朱樉那邊。
從個人感情角度,他恨不得弄死這貨,自然是不愿意派兵,但是從國朝利益角度,他必須得派。
而且要給朱樉足夠的勇氣扯旗造反。
只要北元鐵騎跨過了長城,是幫朱樉造反還是搶劫,亦或是干點其他的,那就與朱樉無關(guān)了。
“你代我回信兩封?!?
王保保停頓片刻。
“一,告知明廷燕王,本相將發(fā)兵三萬陳于燕地邊境,讓他準(zhǔn)備十萬軍糧,若不答應(yīng),本相即刻撤軍,并遣使告知應(yīng)天朝廷。”
“二,告知朱樉,十萬北元鐵騎不日將至,讓他盡管放心?!?
說完這些,王保保把腳從水盆中抽了出來,旁邊的侍女細(xì)心為他擦拭著。
“是,下官即刻去辦。”
“只是丞相,陛下那邊…”
李秋甫欲又止。
王保保絲毫不在意,也沒有回答。
早在七年前,天元帝便是駕崩了,他的長子天保奴繼位,不過卻只是繼了個虛名,整個北元的軍政大權(quán)都被王保保握在手中。
對于此,天保奴也沒有辦法。
若無王保保,他們早就被藍(lán)玉干死了。
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藍(lán)玉在捕魚兒海附近大敗元軍,俘虜天元帝次子地保奴及妃主五十余人、渠率三千、男女七萬余,馬駝牛羊十萬,以及大量印章、圖書、兵器、車輛。
天元帝和長子天保奴等數(shù)十騎逃走,接著沒過多久,就被自己的臣屬弒君篡位。
自此北元開始分裂。
“另外,讓那三只豬滾回去?!?
王保保站起身來,背微微佝僂,目光卻是極其銳利。
……………………
燕王府。
“欽此…!”
高昂尖細(xì)的長長尾音拖曳。
盞茶時間后,望著離去的宣旨太監(jiān)背影,朱棣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攥著圣旨的手緊握著,額頭更是青筋暴起。
“殿下無需動怒。”
從側(cè)殿走出的道衍,神色平靜,面帶標(biāo)志性微笑。
“依先生的意思,本王這一仗,打,或是不打?”
朱老四隨手將圣旨往案前一扔,全然沒有絲毫尊重之意。
在他看來,這圣旨就是朱雄英借老頭子的名義發(fā)的,純屬來惡心自己。
“圣旨已下,不打便是抗旨,現(xiàn)下時局,殿下要警防被朝廷拿住口舌?!?
“自然要打?!?
道衍呵呵一笑。
“怎么打?”
朱老四眉頭一皺,他這幾天才剛剛把燕地的一眾兵權(quán)搞定,不論是守鎮(zhèn)邊軍還是都司衛(wèi)所,都換上了自己的心腹。
現(xiàn)在讓他出長城和北元那群街溜子火拼,他當(dāng)然不愿意,這可都是自己未來博天下的老本。
“真打?!?
道衍笑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