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痕雖然只有十八歲,但是身為神教圣女,這些年行走江湖,見過的陰謀詭譎,不知道有多少,對人人性的黑暗面,太了解了,看到李牧的第一時間,立刻就下意識地檢查自己的身軀,發(fā)現(xiàn)衣衫整潔,并沒有被人動手動腳,身體也沒有什么不適,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還是一躍而起,運轉(zhuǎn)功法,整個人崩的像是一張拉開如滿月的弓弦一樣,警惕地看著李牧,道:“你是什么人?”
李牧正在專心致志地烤魚。
他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大魚,烤熟了以后,撒上‘王守義十三香’,再抹一點‘老干媽’,味道竟然是出奇的香,聞,頭也不回地道:“你醒了?傷勢如何了?”
葉無痕臉上的警惕之色,并無絲毫的軟化,而是更加嚴(yán)厲凜冽地道:“說,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處于什么目的?”
李牧笑了笑,熟練地翻轉(zhuǎn)著烤魚,道:“我?就是下午那只黑色的猴子啊,你不記得了。”
葉無痕一怔,旋即反應(yīng)過來,道:“你……是那個孽龍山野人?”
李牧點頭,道:“也可以這么說吧,反正猴子和野人,都不是什么好詞。”
葉無痕有點兒不太相信,仔細(xì)打量,當(dāng)時的李牧,渾身漆黑,宛如怪物一樣,丑陋不堪,但是現(xiàn)在,不那么黑了,小麥膚色,頭發(fā)長出來一些短茬,眉毛也長出來了,還穿上了白色長衫,看起來倒是順眼了很多,和之前那種猴子野人的形象,完全聯(lián)系不到一起了,但如果是仔細(xì)觀察的話,可以發(fā)現(xiàn),身形還是挺像的。
“你對我做了什么?”葉無痕落在李牧手中烤魚的刀上,認(rèn)出來,那是自己的浣月刀:“你裝作啞巴,靠近我,是什么目的?”
“沒做什么啊,只不過幫你為了一粒藥而已,”李牧覺得魚烤的差不多了,將烤魚從彎刀上抽出來,明亮的刀身在月廣下閃閃發(fā)光,這是一柄道寶級別的長刀,極為不俗,只是內(nèi)部銘文,略有殘缺,似是還有封印,所以無法展現(xiàn)出全部的威力,他隨手將彎刀丟回去,道:“放心好了,我可沒什么目的……對了,不要一直這么冷冰冰嘛,肚子餓不餓,我下面給你吃……呃,說錯了,是要不要吃點兒烤魚?!?
葉無痕接住浣月刀,心疼地擦了擦,道:“你給我喂了藥?喂的什么藥,你到底是……”
話還沒有說完,她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體內(nèi)的傷勢,竟是完全愈合了,之前與四城盟的高手激戰(zhàn)時留下的暗傷,已經(jīng)徹底消失不見,體內(nèi)的真氣激蕩翻滾,頗有勇猛精進之態(tài),九陰玄女功竟然隱約有突破第七層的趨勢,這一下子,后面的話,卻是說不下去了。
“你不吃,我先吃了啊?!崩钅翆⒛菞l烤魚,分為兩半,自己捧起上半條,吃的津津有味。
葉無痕仔細(xì)體會體內(nèi)情況,發(fā)現(xiàn)并無任何異處,這才略微放心一些。
她擦拭去浣月刀上的油漬,轉(zhuǎn)身就想要走,但那股烤魚的異香撲鼻而來,她并非是貪圖口舌之欲的人,甚至在過去的十六年時間里,她一直都用最艱苦的條件來磨礪自己,可是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么,腿難以挪開,肚子里傳來咕咕咕饑餓之音。
她想了想,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抓起另外半條烤魚,就吃了起來。
月光,河邊,夜風(fēng)微涼。
李牧吃完了半條大魚,只覺得唇齒留香,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魚肉中蘊含著靈氣,食之有益。
往篝火里添了一些干柴,李牧看了看吃的很文雅的綠裳少女,隨口問道:“對了,四城盟是什么樣的組織?還有,他們稱呼你為魔教妖女,你是什么教的?”
綠裳少女看了李沐一樣,美麗驚艷的大眼睛里,有一絲冰冷,道:“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
李牧:“……”
怎么和救命恩人說話呢?
這閨女不會有社交恐懼癥吧。
不過,因為修煉出來了混沌真氣,而且找到了從地球通往英仙星區(qū)的路,他心里謀劃的一些事情,具有了可實現(xiàn)的基礎(chǔ),李牧的心情,非常之不錯,也懶得和綠裳女子計較什么了。
女子吃完魚,站起身來,綠衣已經(jīng)干了,夜風(fēng)中飄飄欲仙,的確是有一種傾國傾城的驚艷之感。
“你滾吧,我不殺你,饒你一命,咱們兩清了?!本G裳少女道。
李牧:“……”
要滾也是你滾啊。
這里是我先選的地方啊。
李牧雙手抱著后腦,在篝火邊躺下來,道:“不行,剛吃完,吃太撐,得休息一會兒,消消食,才能滾的動?!?
綠裳少女眼中,瞬間閃過一縷凌厲之色。
手中的浣月刀,幾乎一刀就斬下去。
身為魔教圣女,她一向都是出如法,誰敢違逆,直接一刀砍了,但……眼前這個人,畢竟救了自己,她已經(jīng)回憶起山谷水潭中發(fā)生的事情,若不是這個‘野人’把自己從山里帶出來,任自己昏迷在水潭邊,只怕是現(xiàn)在,早就被四城盟的那些偽君子抓住了。
心中雖然厭惡,但她做事,有自己的底線。
“你滾不滾?再不滾,來不及了?!本G裳女子盯著李牧,眼神幽冷。
李牧很干脆地道:“滾不動?!?
綠裳女子冷笑道:“好,這是你自找的,不要后悔。”
她握著浣月刀,輕輕地整理自己的秀發(fā),然后抬頭看向正西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