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云秀也像是小時候一樣,輕輕地撫著單天的頭發(fā),道:“長大了,也壯了,這胡子也不知道刮一刮……”說著,一雙美眸之中,也有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掉在了單天的頭發(fā)上。
姐弟兩個人,都淚水漣漣。
一邊站著的道士,很年輕,面容頗為白凈清秀,但卻有一絲絲懶洋洋的神色,看著單天抱著單云秀,嘴角抽搐了一下,故意嗯嗯地咳嗽了幾聲。
但是見到單天還是抱著單云秀不放手,于是道:“嗨,好不容易見面了,哭什么哭啊,都高興一點嘛,小天天,你先放開你姐姐,老大不小的人了,一見面抱著算是怎么回事啊?!闭f著,就一臉醋意地去把單天給強行拉開了。
單天一聽‘小天天’這三個字,一下子臉都綠了,站起來,氣哼哼地看著年輕道士,道:“道懶,你還好意思來見我姐姐?當年姐姐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
年輕道士左顧右盼,很尷尬地道:“那我不是……沒趕上嗎?”
“你……”單天更加生氣了:“當年明明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只要那夜你出現(xiàn),帶著大姐私奔就可以,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扛下來,結(jié)果你這個沒有信用不堪信任的家伙,竟然在最后時刻,軟了骨頭,沒有去接大姐,你知道嗎?那一夜,姐姐在冷月樹下,足足等了你一夜,當時大姐是何等的悲傷絕望?”
年輕道士道懶的眼睛里,一抹哀傷之色一閃而過,旋即又招牌式的懶洋洋笑容,道:“我很早就出發(fā)了,可路上,遇到了一點兒事情,被耽擱了,等到趕到約定的冷月樹下,云秀已經(jīng)被接往明玉觀了?!?
“哼?!眴翁炖浜撸溃骸敖妻q,你這個負心人,還有臉出現(xiàn),我說過,要是讓我再看到你糾纏我大姐,再傷大姐的心,我一定打斷你的腿?!?
“呃……不會了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道懶連忙豎起兩根指頭發(fā)誓。
美麗道姑單云秀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紅暈。
當年的確是絕望,但卻不是真的徹底死心。
因為兩個人一起走過的那段路,別人永遠無法理解,她不相信那些曾經(jīng)花前月下的誓約,只是敷衍,否則,進入明玉觀之后,她也不會選擇帶發(fā)修行,早就落發(fā)了。
但要說不恨,那又是不可能的。
畢竟在最絕望最害怕的那個夜晚,這個人,曾經(jīng)是他最信任的人,是她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但是在帶著希望和憧憬的冷月樹下,她等了整整一夜,都沒有見到他。
有什么樣的事情能夠耽誤那么重要的事情?
單天怒視著道懶,冷哼了一聲,然后扭頭看著大姐,臉上的表情又無比地乖巧柔順,很是忐忑地道:”大姐,你這次怎么回家了?明玉觀的規(guī)矩,不是不會讓出家的弟子,再返回紅塵嗎?當初我數(shù)次前往明玉觀,在觀門口跪了一年,都沒有見到你……你這次回來,不會再回去吧?”
單云秀道:“師父說我塵緣未盡,讓我回彼岸星?!?
道懶立刻笑嘻嘻地道:“你師父是哪位蓮花大士?簡直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哈哈,說的太對了,云秀,既然師父都說你塵緣未盡,那不如褪去道袍,隨我一起吧,如今天魔宗哪位傳人,只怕是早就忘了當年的事情,沒有什么可以阻擋我們在一起了?!?
單云秀那張白玉一般的鵝蛋臉上,立刻紅的宛如火燒一樣。
單天怒道:“當年事情先說清楚了……當初你說不來就不來,現(xiàn)在就說要帶走大姐,就要帶走大姐,你臉皮怎么這么厚呢?”
道懶對于這位小舅子也不敢太得罪,連忙道:“當年那是意外,絕對是意外,這一次我發(fā)誓,如果我再讓云秀失望,做出不管什么對不起云秀的事情,那就讓我……嗯,就讓我掉進糞坑里被活活淹死好了。”
“呸?!眴卧菩阒苯舆艘豢凇?
單天也無語。
這個誓,真惡心。
別人因愛情而發(fā)誓,肯定是唯美永恒,以天地日月神明而誓,唯有這個不靠譜的家伙,怎么就扯到糞坑了。
還是和當年一樣。
正說著話呢,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
“爸爸,爸爸你回來了。”
腳步聲從身后響起,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粉雕玉琢一般,非常可愛,穿著小花襖裙,一路奔跑著,沖過來,跳到了單天的背上,小手緊緊地抱著單天的脖子,道:“爸爸,我和媽媽好想你啊?!?
一位容貌溫婉清麗的少婦,也微笑著來到單天的身邊。
這是單天的妻子和女兒。
單天臉上的笑容就像是融化了一樣。
“弦兒,快叫姑姑。”
“爸爸笨,弦兒早就見過姑姑了??┛┛!毙⊙绢^嬌笑著。
道懶很無恥地道:“哇,好可愛的小家伙,我是你姑父,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弦兒睜著大眼睛,看了看道懶,然后一伸手,脆生生地道:“姑父好,見面禮?!?
“呃……”道懶捂了捂額頭。
現(xiàn)在的小孩子怎么這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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