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李牧在數(shù)十里之外,就看到已經(jīng)淪為廢墟的東星村舊址,心中最后一絲僥幸化作泡影,難以置信的狂怒,瞬間將他淹沒。
嗖!
李牧落在地面上。
生活了幾個月的村子,已經(jīng)徹底被毀了。
李牧看到了倒在地面上的尸體,都是死于刀砍。
村民尸體臉上,都帶著極度的驚恐和憤怒,還有一些尸體,用身體保護(hù)著身后的子女,保持著苦苦哀求的姿勢,但卻被無情屠殺。
李牧的心,像是墜入無底黑暗的深淵一樣,不斷地下沉下沉下沉,連帶著整個人,仿佛是都墜入了無底深淵。
一定還有人活著。
一定。
李牧如同瘋子一樣,在村子里找起來。
他甚至都忘記了用神識去搜尋。
但是,到處都是死去的村民的尸體,小小的東星村,仿佛是已經(jīng)化作了一個人間地獄,冰凍的血液,僵硬的尸體,死亡的氣息彌漫,只有雞犬之聲相聞。
李牧懷著最后的希望,來到了風(fēng)二哥家。
“風(fēng)二哥……”
李牧悲慟狂呼。
他看到風(fēng)二哥手中握著一截斷刃,臉上帶著極致的憤怒,護(hù)著身后的風(fēng)二嫂,但兩人卻被一道刀氣洞穿了胸腹,僵硬地站在原地,到死依舊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瑟瑟寒風(fēng)之中,李牧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悲痛,緩緩地為兩人合上了雙目。
“二哥,二嫂,還有大家。”
李牧轉(zhuǎn)身看著整個村落。
“我發(fā)誓,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嗯?誰,滾出來?!崩钅琳諗堪苍岽迕駛儯驮谶@時,感覺到了村落外的能量氣息波動,一聲怒喝,恐怖的氣息爆發(fā)開來,草木催折。
嗖嗖嗖!
人影閃爍。
數(shù)十名身穿游龍軍赤紅色鎧甲的裨將出現(xiàn),四面將李牧圍住。
同時,一道光彈沖上天空,然后在數(shù)千米高處炸裂開來,化作一條口銜明珠的赤色長龍,張牙舞爪,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
這首游龍軍的傳訊警.號。
村外整齊厚重的腳步聲傳來,大量的游龍軍軍士從遠(yuǎn)處的荒野之中疾行而至。
“圍住他,別讓這個兇手跑了?!?
“什么人?報上名來?!?
“別動,散功,放棄抵抗。”
身穿著游龍軍軍服的裨將們,緩緩地逼近,四面合圍,成一個合擊陣勢。
李牧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掃過。
游龍軍嗎?
他沒有第一時間有所動作。
是因?yàn)樗蝗幌肫鹆艘患虑椤?
自己搜遍了整個東星村,有一個人卻始終都沒有找到尸體——風(fēng)二哥的女兒風(fēng)星。
這讓李牧的心中,保留了最后一絲僥幸。
他無視逼近過來的游龍軍高手,逐漸冷靜下來,神識釋放出去,開始在村子里搜索起來。
“你是什么人?”
一位身穿著將軍鎧甲的神玄境強(qiáng)者趕來,盯著李牧。
還未等李牧說話,一位中等身量,圓臉普通相貌的裨將,就連忙靠近過去,在這位將軍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什么。
“你是李牧?那個叛族者?”這神玄境將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細(xì)長的眼睛,習(xí)慣性地微微瞇著,面目白凈,但卻給人一種不太和善的陰鷙之感,盯著李牧的眼神,就像是猛獸盯著獵物。
叛族者嗎?
李牧內(nèi)心毫無波瀾。
“你們來到這里多久了?”李牧看向那神玄境將軍,道:“反應(yīng)這么快,看來早就埋伏在周圍了吧,來說說,兇手是誰?”
他之前太過于焦急,竟是沒有注意到村子外的荒野中,是否埋伏著軍隊(duì)。
本以為是那禿頂老者出手殺人,但從現(xiàn)場來看,村民多死于刀砍,是刀傷,出手者實(shí)力極為不錯,至少也在上皇境,但卻絕對不是雷系功法。
所以就算背后指使者是禿頂老者,但出手的人,卻絕對不是他。
不管扮演著什么角色,都該死。
“哈哈,李牧,你這個背棄祖宗的逆賊,還問本將誰是兇手?”那白面長眼的將軍微微一怔之后,怒極反笑,道:“難道不是你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返回東星村,屠殺了這里的村名?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李牧正要說話,突然旁邊有一個裨將大聲地道:“啟稟將軍,發(fā)現(xiàn)一個活口……”
“帶過來。”之前那個中等身量的圓臉裨將大聲地道。
卻見幾個游龍軍的士兵,帶著一個小姑娘走過來。
李牧一眼看去,身形一震,那身形和穿著,他實(shí)在是太熟悉了,正是風(fēng)二哥的女兒風(fēng)星,只是此時風(fēng)星明顯是被嚇得不輕,渾身顫抖著,畏畏縮縮,同時,她的眼睛,用一截布條遮住了,帶有淡淡的血跡。
“就是這個小姑娘,在村子里的糧食地窖中發(fā)現(xiàn)的?!币粋€士兵大聲地道:“她應(yīng)該知道兇手,但眼睛被刺傷,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