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來到道宮的第四天,他被領(lǐng)著前去拜見道宮之主和藏劍海的劍君的當(dāng)天,混沌世界的寒季終于到來了。
一夜之間,整個世界,都被一片雪白覆蓋。
除了有長生樹覆蓋的地方,荒野之中進入了極寒狀態(tài),就連上皇境的武道強者,如果在荒野之中停留太長的時間的話,也會被凍死。
道宮的所在的無為山脈,總共有五顆世界樹,大小不一,以正中黃老峰上的一顆最大,呈五星分布,時時刻刻散發(fā)出綠色的螢光,將整個山脈都籠罩其中。
黃老峰上的武道高手們,自然是不太害怕野獸魔怪的侵襲,但是對于極寒,并不是人人都能抵御,在寒季的時候,世界樹的存在就非常有必要了。
長生樹真的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植物,樹的能量覆蓋之外,已經(jīng)是極寒到了生靈難以存在的程度,但在覆蓋范圍之內(nèi),卻是溫潤如春,略感料峭而已。
在青牛的帶領(lǐng)之下,李牧來到了黃老峰最高處的一個籬笆茅草小院落,頗有詩意,竹門上有一個牌匾,其上寫的三個飄逸的大字——
道德宮。
說實話,這樣的院落很難將與所謂的宮聯(lián)系起來,尤其是在李牧看到,院子里還有幾只散養(yǎng)的家雞,還有一個狗窩,一只黃白相間的中華田園犬懶洋洋地趴在狗窩門口,看到李牧,理都不理,更別說是狂吠撕咬了。
這里就是被稱之為無為州第一武道圣堂的黃老峰道德宮?
李牧有一種跌破眼鏡的無語凝噎。
他回頭看了看青牛,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青牛微微一笑,道:“家?guī)熅驮诶锩媪耍阕约哼M去吧?!?
好吧。
看來沒有帶錯路。
李牧站在珠子籬笆門口,頓了頓,推門進去。
吱呀!
竹門的聲音引起了院子里家雞的注意,其中一只橙、紅、黑三色大花公雞,一下子高高昂起脖子,朝著李牧瞪過來,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好像是生怕李牧和他搶地盤搶母雞一樣,那只黃白大狗,則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依舊懶洋洋的樣子,一副一切不關(guān)我事的懶惰狀態(tài)。
“這狗簡直比哈士奇將軍還懶惰啊?!?
李牧感嘆著。
一切都充滿了鄉(xiāng)村氣息。
那么一個恍惚的瞬間,李牧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地球燃燈寺村一樣。
“后學(xué)末進李牧,見過道宮主人?!?
李牧來到竹屋門口,拱手行禮。
“進來吧。”
一個清朗清切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
李牧踏上臺階,推門而入。
房間里光線充足,明媚寬敞。
一個白色眉毛和胡子的老人,坐在客堂中的竹椅子上,正在與對面一個渾身酒氣的中年人下棋,令李牧意外的是,兩人下的棋,赫然正是中國象棋……嗯,講道理來說,道宮主人多少歲了,中國象棋才多少歲,年代對不上吧。
那渾身酒氣的中年人,應(yīng)該就是青??谥械牟貏?。
剛才來的路上,李牧問了幾句,才知道這位劍君,正是一位大人物,劍氣縱橫四野八荒,一劍光寒九天十地,據(jù)說是人族千年以來殺氣最盛,劍意最強的一位巨擘,只是因為最近百年來,這位劍君深覺自己心中的殺意太過,劍鋒藏不住,所以才經(jīng)常來黃老峰,以道宮的無為之氣,洗滌自己的殺心劍意,鈍化自己的劍鋒,也算是一種自我修正和修行。
中年人抬起眼皮子看了李牧一眼。
李牧只覺得一下子汗毛都倒豎了起來,那一雙眼睛,仿佛是兩柄絕世神劍,一下子刺穿了李牧的肉體和靈魂,讓他有一種被什么鋒利的東西挑在半空中一樣的感覺,內(nèi)心里一下子就被死亡的恐懼所淹沒。
只是一眼而已。
李牧毫不懷疑,如果這個中年人對自己有殺心的話,一個眼神,就可以讓自己萬劫不復(fù)。
太可怕了。
反倒是這位白胡子白眉毛的老人,身形魁梧,面目奇特,給人一種慈眉善目的溫和之感,沒有絲毫的壓迫力,猶如養(yǎng)老院中優(yōu)哉游哉的老爺爺一樣。
“見過兩位前輩。”
李牧鞠躬行禮道。
“呵呵,你應(yīng)該也會這種棋吧,不如過來看看?!崩先嘶仡^微笑著看了李牧一眼。
李牧依走過去。
他的棋力并不好,也就是普通路人的水準(zhǔn),原本以為在這兩位大佬面前,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誰知道過去一瞅,額頭上就流下三滴汗。
這特么的……逗我呢吧。
在演我?
李牧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兩位混沌世界的武道大佬在和自己開玩笑,但他看了一會兒之后,終于可以確定,這倆真的不是在演,而是真的菜啊。
兩個臭棋簍子!
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水準(zhǔn)啊。
兩相對比之外,道宮主人棋力還略高一點。
李牧當(dāng)時心中就有點兒迷了,不對啊,不是說武道強者,心思如電,智慧如海,洞察入微嗎?怎么這兩人下棋還這么臭,不應(yīng)該是走幾步之后,就棋力秒殺地球上那些棋圣之類的嗎?
“哈哈哈,平局平局,老家伙,你的棋下的是越來越好了,都可以和我這個藏劍海第一棋手了殺的旗鼓相當(dāng)了……”酒氣纏身的中年男人,突然大笑了起來,抬手就把棋子給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