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心中,真的是失望。
他是什么人?
一路走過血與骨,就連仙界,都被他殺了個天翻地覆。
何曾耐心這么好過?
不就是因為,地球乃是家鄉(xiāng),而華夏更是他心中的家嗎?
他對于這些人的忍耐,實在是超越了以往的極限。
都到這種程度了,這些人還敢站在道德制高點,用充滿了優(yōu)越感的語氣,來處理本來很簡單的事情。
他們這態(tài)度,那里是來求人?
分明是來下令。
三年時間,他們始終都沒有成長。
李牧勃發(fā)的怒意,仿佛是有形之物一樣,令周遭天地萬物,都瑟瑟顫抖。
“李牧,我們……”
張成功面色一變,還想要再說什么。
“滾。換個人來和我談?!?
李牧一聲大喝。
一道海浪翻滾起來,直接將巨艦高高掀起,沖向半空。
轟!
等到鋼鐵巨艦落下時,已經(jīng)擱淺在了岸邊,因為某種原因,并未損毀爆炸,但卻難以再度入海。
穿上的人,摔了個七葷八素,但卻沒有傷亡。
這已經(jīng)是李牧手下留情了。
一群人從艦船上走出來,面色蒼白。
這一摔,把他們給摔醒了許多。
尤其是張成功等幾個老人,神態(tài)沉默,站在傾斜的甲板上,沉默不語。
倒是一些年輕一些的強(qiáng)者,有些惱羞成怒,抱怨著,但卻得不到回應(yīng)。
片刻后。
他們收到消息。
“全國各省,都出現(xiàn)了大魔,各地?fù)p失慘重……”
“許多古宗門都已經(jīng)入魔了?!?
“各地育林班的形式,岌岌可危?!?
一則則的消息,紛至沓來。
這個時候,管理局的高層們,恍然發(fā)覺,局勢遠(yuǎn)比他們想象的更壞更糟糕。
一切,都已經(jīng)失控了。
華夏,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很快,又有一則消息傳來。
“崆峒派山門,被一只從天而降的巨掌,直接擊毀,死傷無數(shù),崆峒派被震懾了,在西安市內(nèi)的動作,暫時停了下來?!?
這是一則好消息。
管理局眾人停了,都是一喜。
聽起來像神話,但通過管理局的特殊渠道傳來,當(dāng)不是假消息。
“這件事情,聽起來,好像是有點兒熟悉啊?!?
有人低低地說了一句。
另外一人,立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不錯,傳聞三年之前,李牧前往昆侖秘境,對付武道盟,也是隔著虛空一掌,擊毀了武道盟的山門總舵……”
眾人一聽,頓時恍然。
沒錯。
就是這樣。
這三年,他們調(diào)查李牧,多少挖掘出來一些信息。
當(dāng)初李牧如何主宰昆侖秘境,也大概弄明白了,李牧在昆侖秘境之中的兩大經(jīng)典戰(zhàn)役,更是被重點研究。
此時眾人一想,可不是么。
這次出手的人,必然還是李牧。
他未踏入華夏,隔著如此距離,依舊可以一掌毀滅崆峒派山門。
這是什么力量啊。
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他們非但不想著去結(jié)交,去交好,反而是想著要去掌控,掌握他。
這不是癡人說夢,是什么?
無數(shù)壞消息和一則好消息,正反兩級的沖擊之下,很多人的腦子,仿佛一下子,突然就變得清晰了起來。
“我們錯了啊。”
張成功終于發(fā)出這樣一聲感慨。
回首過往,如果將自己從局中人的角度摘出來,以一個客觀者的角度去看的話,張成功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是自取其辱,自覺墳?zāi)埂?
真的是長久以來的和平歲月,和身居高位習(xí)慣性的權(quán)衡利弊,讓她喪失了作為一個昔日革命者的警覺,喪失了批評與自我批評的作風(fēng),喪失了承認(rèn)錯誤的勇氣,喪失了大刀闊斧改革的動力。
“是啊,其實,如今的李牧,說他是一國之主也不為過,海洋的面積永遠(yuǎn)比陸地大,而他現(xiàn)在是這片海洋的主宰?!?
阮江也感慨。
段天德一臉苦澀,道:“現(xiàn)在想想,李牧發(fā)怒,也是應(yīng)該的……我們的行,的確是……唉。”
一個人開始反思,這種情緒開始傳染,帶動了更多人的反思。
“走吧,再去一次,求見李牧,這一次,就算是跪在他面前,我也要求他再入華夏。”
張成功神色逐漸堅決了起來。
他的
一念通,念念通。
心頭的迷茫,突然一掃而空。
“我也去吧,華夏這尊戰(zhàn)神,我們欠他太多啊?!?
“是啊,一想到我們竟然將這樣一位戰(zhàn)神驅(qū)逐,真的是……如果其他國家,有這樣的人物,必定是被當(dāng)成國寶一樣供起來吧?!?
“希望現(xiàn)在,還不算晚。”
幾個老人,此時徹底坦然了。
他們仿佛是突然之間,找到了當(dāng)年革命時候的那種心態(tài)。
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