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汐沒對郁嵐清說出自己具體的計劃。
倒不是她對郁嵐清不信任,而是她知道這種事與旁人細(xì)說,才是給人帶去麻煩。
她只想告訴郁嵐清,她將結(jié)界里她告訴自己的那些話聽進(jìn)去了。
她想活著。
她會為了這個目標(biāo)而努力。
郁嵐清注意到洛瑾汐眼中重新煥發(fā)的生機(jī),心里為她感到開心。
想想方才滄瀾宗派人送來的謝禮,將那儲物袋藏在袖中,悄然遞出。
“你身上的靈石可夠?這些是你宗門送來的東西。”
洛瑾汐擺了擺手,“不用,郁道友你先前換給我的那些靈石已經(jīng)夠用了。我已從丹霞宗一位道友手中,換到了需要用的靈丹,別的也無甚耗費靈石的地方?!?
在靈寶宗閉關(guān)筑基,非但不需要她自己耗費靈石,滄瀾宗還得為她往外掏靈石。
洛瑾汐伸手壓了壓郁嵐清的袖口,“這些謝禮,道友收著便是。道友受之無愧,我這條命確實是道友救下來的?!?
她說的,不是在裂隙中救命。
而是將她從無盡的絕望中救出。
“郁道友,多謝?!?
…
與洛瑾汐說過話后,郁嵐清便快步往劍宗靈舟返回。
她將方才臺子上發(fā)生的一切都牢牢記下,包括從旁人口中聽到的那點有關(guān)夜闌宗主與素心仙子的八卦,也沒有落下。
師尊睡醒,剛好可以聽她復(fù)述。
停駐不動的時候,劍宗的靈舟恢復(fù)成正常大小。
上下兩層,長老們都在上層擁有各自單獨的船艙。
屬于沈懷琢的那間,就在上樓梯后,往前走第四間。
前一間是屬于長淵劍尊的。
門敞開著,郁嵐清不曾停步,徑直走向下一間艙室。
輕輕推門,里面的人還躺在軟榻上,郁嵐清回身將門關(guān)好。
輕手輕腳地盤膝坐在對面,正準(zhǔn)備打坐等待師尊睡醒,便注意到師尊原本紅潤的面色,不知為何變得蒼白無比。
眼底閃過慌亂,郁嵐清猛地從座位上起身,走到軟榻邊。
耳邊靜得出奇,連一絲微弱的呼吸聲都沒有。
郁嵐清只覺自己心跳都快要停擺,僵硬地抬起手,探至師尊鼻下。
竟探覺不到任何氣息!
“師尊?”
“您怎么了?”
郁嵐清整個人如遭雷劈,大驚失色。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席卷心頭。
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痛苦的時候!
強(qiáng)行振作,郁嵐清一邊從儲物鐲中掏出里面品級最高的療傷丹藥,一邊取出兩張傳音符,呼喚云海宗主和杜芳長老。
等待長老趕來之時,她已取出一塊安魂木作為陣眼,在艙室中布好一座固魂陣,過往在六藝堂怎么也學(xué)不會的陣法,這次一下便布置成功了。
“師尊,您快醒醒……”
郁嵐清口中喃喃念道,卻不曾注意,自己手指被陣旗劃出的紅痕,和眼角急出的那一抹濕潤。
…
一息之前,沈懷琢匆匆揮別老伙計。
神魂歸體,便發(fā)現(xiàn)小徒弟滿臉驚慌。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家徒弟失去一貫的沉穩(wěn)鎮(zhèn)定,更是第一次見到徒弟的淚水。
過往哪怕再苦再累,徒弟都沒紅過一次眼眶。
這淚,是為他而流……
望著那尚未干涸的淚痕,沈懷琢心底深處,仿佛被猛猛撞擊了一下。
耗神頗多,他本應(yīng)該沉沉睡去,卻不忍徒弟為自己憂心。
沉重的眼皮,刷的一下便睜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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