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是一片片接連向上仿佛梯田一樣的靈草地,雖說是草地,可里面栽種的“小草”全是靈植。
順著這些草地再向上去,越過幾座大殿,便能看到后方一座座風(fēng)格不一的矮山,有的巖石嶙峋,有的樹木繁密,還有的四周環(huán)繞瀑布,或滿山只有沙地。
小麒麟仍舊向前奔跑,越過這些山頭,再穿過一片林子,才猛地停下腳步。
一位步伐有些怪異的老者走了出來,看到小麒麟出現(xiàn)在這里,眼底劃過驚訝:“赤鳴?”
驚訝過后,他恢復(fù)了嚴(yán)肅神情:“沒有老祖吩咐,不得隨意入內(nèi),你離開吧。”
“讓他進(jìn)。”
姜老祖的聲音從小麒麟叼著的書卷當(dāng)中發(fā)出。
頭發(fā)灰白的老者低頭看了眼書卷展開之頁上浮現(xiàn)出的場景,微微一愣,不再阻攔,低下頭讓開身子。
小麒麟迫不及待地跑了進(jìn)去。
這里是一座山谷。
四周皆是比先前面那些靈山高出許多的山體,許是受這些山石遮蔽,整座山谷中陰暗無比。
眾人的目光落在展開的書卷上,屏住呼吸,聚精會神。
隨即一座高塔映入眼簾,那塔黑漆漆的,在陰影中顯得莊嚴(yán)神秘。
再湊近了,便能看到高塔共有九層,每一層的房檐都呈八角,每一角都掛了一只青銅色的鈴鐺。
隨著小麒麟靠近,那屋檐上的鈴鐺齊齊輕顫。
聲音穿透書卷,依舊帶著一股令人心驚的寒意。
靈犀宗山門外駐足的修士們,忍不住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這多少,有些不對勁吧?
靈犀宗護(hù)宗圣獸的閉關(guān)之地如此陰寒?
莫非……真讓沈長老說中了?
有人悄悄往姜老祖臉上打量,卻不見對方有任何慌亂神色。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塔門忽然從里面打開。
顫動的鈴聲止住,書卷內(nèi)一片寂靜。
小麒麟竄入其中,眾人順著它的移動,瞧見了塔底堆砌的火炎晶與養(yǎng)魂木,在這些珍貴的靈物上方,約莫高塔中部的位置,一頭與小麒麟赤鳴幾乎一般模樣,身形卻大著數(shù)倍的麒麟閉目懸浮于空。
仔細(xì)看,也不是懸浮著的。
它的周身環(huán)繞著一道道細(xì)線,那些細(xì)線連接的位置,正對應(yīng)著塔外懸掛的鈴鐺。
這些細(xì)線組成一張帶著微弱幽光的大網(wǎng),將火麒麟的身影包裹在中間。
此外,再沒什么不尋常。
仿佛感受了到小麒麟的到來,閉著雙目的大麒麟微微動了動前爪。
一道火靈力從它爪中飛出,化作虛幻的爪子,輕柔地?fù)崃藫嵝△梓氲念^頂。
甭管這塔究竟為何建造成這樣,但很顯然,置身塔中的麒麟圣獸沒有什么異樣,依舊能行動自如,并非如沈懷琢說的那樣被姜老祖迫害。
“沈長老,還請你向我祖父道歉!”姜鈺彥為自己先前的動搖而慚愧,義正辭地瞪著沈懷琢說道。
下方,云海宗主,劍宗眾位長老,以及四周與劍宗或與沈懷琢交好的修士,全都心道不好。
若是坐實沈懷琢污蔑姜老祖,之后姜老祖再提出想要搜魂,他們再行阻攔,可就沒有先前那么站得住立場了。
哎,沈長老還是太過沖動了!
就算劍宗不是軟柿子,可沈長老這么往死里得罪姜老祖,又豈是明智之舉?
劍宗能護(hù)他一時,卻不能時時護(hù)著他,除非他將來窩在山門里不出來,不然遲早遭了報復(fù)!
郁嵐清與云海宗主和劍宗長老們站在一起,每個人的神情都清晰落入她的眼中。她卻知道,師尊從不做沒意義的事。
這塔,這火麒麟,一定還有別的問題!
“赤鳴,出來吧?!?
姜老祖對著空中展開的書卷喚道。
小麒麟依依不舍地抬頭望了最后一眼,隨即挪動步子,一步三回頭的往塔外走。
“何須如此著急?”
“那麒麟圣獸與小麒麟母子分別多年,你怎忍心這么快就讓他們分開?”
沈懷琢的話雖有點陰陽怪氣,但確實站得住理,尤其是書卷中,小麒麟那雙赤紅色的瞳孔已經(jīng)浮滿水霧,除了它的主人姜鈺彥,亦有不少靈犀宗修士面上浮現(xiàn)出動容之色。
說話的同時,沈懷琢附著在另一本書卷上的那一絲神識也悄然動了,朝著上方銅鈴織成的細(xì)網(wǎng)撞去。
覆了一層又一層封印與禁制的細(xì)網(wǎng),被他毫不費力地穿過,隨后這抹神識落在了火麒麟赤云眉心。
“你是何人?”
發(fā)現(xiàn)闖入者,有些沙啞低沉聲音充滿警惕。
探入麒麟識海中的神識幻化出身影,“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何心甘情愿留在這里,任姓姜的吸你法力?”
“讓我猜猜,是你有把柄在他手上,還是你欠了他什么恩情?”
“那你可知,你這孩子它爹,姓姜的死了的那頭本命靈獸,到底是怎么死的?”
原本平靜的識海,驟然躁動不安。
火麒麟依舊閉著雙目,身子卻不停顫動。
看得下方小麒麟擔(dān)憂不已,一口便將叼著的書卷吐掉,飛身往上靠近。
識海中,沈懷琢示意火麒麟看向那被小麒麟拋下的書卷,展開的卷頁上正顯示著外面的情形。
“看見你家小麒麟扔開的法寶了吧?”
“別急,我請你看一場好戲!”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