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城,林府。
林家這些人見徐真人他們與先前那些人并非一伙,且實力似乎更高,講述完林府的遭遇后,竟起了請徐真人幫他們追查仇人的心思。
徐真人自然沒有這份閑心,別說林家,要不是為了洗清寶蓮宗舊址頭上那口“黑鍋”,他甚至連尋找妖邪都沒多少心思。
如今看林家種種遭遇,雖不知具體緣由,但從表面這些現(xiàn)象不難猜出,對方是想營造出妖邪作亂,屠盡林府,甚至屠盡全城的假象。不然也就不會將外面那些尸體,刻意弄成那副開膛破肚的慘樣。
林家依靠煉制根本沒用的靈符斂財,賺黑心錢,固然可惡??闪钟沓抢锲渌敲袷菬o辜的。
這是一樁欲圖借助妖邪之名所做的惡行。
徐真人無意幫林家人做什么,卻不介意從他們口中多得知一些有關(guān)林禹城的線索,是以并未打斷林家人繼續(xù)開口。
司徒渺始終還惦記著放跑的那名黑衣人,指尖掐算,竟算出個“落入囊中”的結(jié)果。
眉目微怔,正在思索之際,就見金邈朝自己這邊靠近過來。
一臉的嚴(yán)肅認(rèn)真,仿佛要面對宗門考較一般。
“司徒道友,你先前那個問題……”
司徒渺掐起的手指微微一松,眼見金邈似乎就要開口給出答案,急忙勸道:“金道友,慎!”
“我已經(jīng)很慎重了?!苯疱阋桓耐真移ばδ樀臉幼?,語氣格外認(rèn)真:“你也知道先前我兄長和其他宗門的長老們,為我介紹過許多女修相看?!?
“平心而論,她們各有所長,有些甚至在各方面都超出于我,但我從沒有過心情起伏的感覺?!?
“唯有與你相處感覺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司徒渺問。
金邈老實回答:“我平日大手大腳,鋪張浪費(fèi),但靈石都花在自己身上,頂多能再算上我兄長與師侄二人。其他人并不值得我為他們花銷,我從沒想過送其他女修東西,可卻想將一件件珍寶送到你的手中。”
說完這句,他不免眼神哀怨地瞧了司徒渺一眼。這段時間,他往司徒渺那里送的東西著實不少,可沒有一件是真的順利送出去的,就連他悄悄將法寶藏到司徒道友門前的盆栽里,都能被司徒道友一眼發(fā)現(xiàn)。
想向一位能掐會算的“高人”獻(xiàn)殷勤,就是這么不易!
收回哀怨的目光,金邈接著道:“還有……我平日最不喜修煉,不愿忍痛吃苦。”
“我兄長讓我勤學(xué)苦練,我甚少聽從,但在你面前只要你一個眼神,我便發(fā)自內(nèi)心不想偷懶。只要你一句警告,我便什么苦什么痛都能忍受?!?
金邈一番肺腑之,格外坦誠。
世上只怕也少有人像他一樣,在表明心跡時,狠狠貶低自己一通。
真誠總是容易令人動容。
司徒渺又不是鐵石心腸,但她知曉自己對金邈只有作為伙伴的情誼,并無其他,深吸一口氣,問道:“我能問問,這是為什么嗎?”
“我也不知……”金邈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司徒道友的身影深深刻入腦海當(dāng)中,應(yīng)當(dāng)就是從妖女那座幻境開始。
他將原因如實說了。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一人救了對方一次,已經(jīng)扯平了!”
司徒渺見金邈目光執(zhí)著,似乎對這句“扯平”有很大意見,連忙換了個方式,接著勸道:“道友只要多了解一下我們天衍宗便知,天衍宗擅長推演之術(shù)的弟子,多少都患了些五弊三缺的毛病,尤以鰥寡居多?!?
“我們宗門有道侶的前輩本就不多,在這不多的范疇里,意外慘死的數(shù)量極多。你當(dāng)清楚,作為卦師的親近之人,容易糟到反噬……”
“我不怕!”
金邈絲毫沒被這兩句話嚇到,反倒一臉慶幸的模樣,“我從就小福緣深厚,人人都說我命好,再說佛宗那些人不還說我是高僧轉(zhuǎn)世-->>,大有來頭嗎?”
“我的命比一般人更硬,不怕被克!”
司徒渺本想叫金邈知難而退,沒想到卻聽到這樣一番回答。
正當(dāng)她思索應(yīng)當(dāng)怎么再勸的時候,金邈接著說道:“司徒道友,你不用有所顧慮,我沒有強(qiáng)求你回應(yīng)我,或是結(jié)成雙修道侶的意思。”
“……”這下輪到司徒渺發(fā)愣了。